爷这是知道了当年之事,或者说对当年之事起疑了。
但老太爷临死之事,他发过毒誓,不会说出一个字。
“忠叔,你应该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老糊涂了,但总有人是记性好的。若是我从旁人嘴里听说,你也就没用了。”王员外慢悠悠说着,语气不见什么冷意,却让忠叔哆嗦的更厉害了。
“姑爷……老奴答应老太爷,死也不会说一个字。老奴当真不知道,已经忘干净了!”忠叔重重磕头,试图劝说道,“再说姑爷在王家这么多年,从未被亏待,姑爷何苦还要问当年……”
王员外眼里闪过一抹冷厉,应道,“王家是没有亏待我,但我也没有亏待王家!老太爷死的时候,家里什么样,如今什么样,长眼睛的都该清楚!我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也有爹娘生养。我留在这里,我爹娘,我家里会怎么样,你们想过吗!”
忠叔脸色白的好像纸张一般,“姑爷,老奴不要银子了,求姑爷不要为难老奴。老奴不能说!”
说罢,他就疯狂磕头,很快脑门就淌了血。
王员外死死盯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走吧,什么时候你改了主意,再来这里说一声。我答应你的不会变,我替我解惑,我替你解决麻烦。”
忠叔如蒙大赦,爬起来就跌跌撞撞出去了。
王员外望着院门口,眼里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福夫妻俩对视一眼,心里都是叹气。
用不了两天,忠叔就会回来。
因为老爷还顾念着多年情分,不肯狠心逼迫,但赌场的打手却是心狠手辣……
黄昏时候,王家宅子里,王娥招呼着仆妇准备晚饭桌子,眼见丈夫从外边回来,就笑道,“老爷,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今日出去看庄子了,还是下手晚了,没什么好地方了。”王员外一边净手,一边应道。
王娥递上干净的布巾,劝道,“那就不买了吧,何苦在外边一直辛苦走动。”
“我闲着也是无事,在外边跑跑,反倒头疼轻一些。”王员外放下袖子,眼见水盆里倒映着妻子变幻的脸色,他心里冷笑,又道,“早晨头疼的厉害,这会儿倒是好多了。”
王娥悄悄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就随你吧,左右外边的事,我也不懂。”
这时候,两个孩子从外边进来,猫哥儿直接扑到爹爹怀里,嚷着,“爹,什么时候还带我去洗澡啊,我还想去玩!”
王员外抱了儿子,应道,“天气这么热,你想被蒸熟啊。等秋天时候,咱们再去,听说那山谷上边还栽了果树,到时候带你顺道摘果子去。”
“好啊,爹最好了!”猫哥儿嘴巴甜,哄得所有人都是笑起来。
日上三竿,是温泉山谷难得清闲的时候,该来的客人已经都进谷了。
这时候做午饭还有些太早了,除了客人们要些茶水,也没有别的活计了。
所以,谷口的木屋里,众人寻了阴凉的地方坐着闲话儿,摘菜。
陶红英不时张望路口,心里惦记婆婆和闺女。
原本以为她们洛安住一晚就会回来,哪里想到去了两天两宿了。
也不知道闺女那么小,会不会不适应,会不会哭闹?
吴三婶子也知道李老太去了书院,她同样惦记儿子当书童那事。
这两日,她拎着儿子学生火,学做简单的饭菜,学铺床叠被,学洗衣衫,就怕李家再反悔,儿子出息可就没指望了。
正这个时候,李老三赶着骡车,突然出现在路口,陶红英欢喜的扔下菜筐就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