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努力的日子,内心不会有空虚感,总是给人踏实的感觉。
辛苦了一下午的唐浩,吃过晚饭,看了半个钟头的电视,就起了困意,回到东屋头沾枕头就打起了呼噜。
庄稼汉不管有事没事,起的都很早,早上五点多,堂屋的老妈乒乒乓乓的准备着早饭,唐浩一睁眼,热的再也睡不着了,起来穿鞋,拿上柜子上的牙刷牙膏准备洗漱。
见到唐浩起的这么早,老妈:“起的咋这早咧,咋不多睡会。”
唐浩看着老妈手中的水舀子,就是这水舀子与缸体碰撞的声音把唐浩吵醒的。
炸着头发的唐浩,眼睛耷拉到一半:“昨个睡的早,起的就早了。”
老妈拿着水舀子,一水舀子的水倒进锅里,一阵刺啦声传出:“你洗完脸,把冰柜箱子里冻的肉拿出来一块。”
“啥日子啊,不过年不过节的吃肉。”在唐浩的印象里,哪怕生活过好了,家里都不舍得平日里吃肉。
“晌午你就知道咧,妈把你从城里穿回来的衣裳洗干净咧,一会你就穿上。”
“我一会还上山呢,我穿那利索给那群猴崽子看呐。”
“你身上穿的都快馊咧,让你换上你就换上,哪那么话,干净衣裳别弄脏咧。”老妈说话之余,刷锅添火一样没落下。
唐浩无语,大夏天的,再干净的衣裳往外走一圈,都要被汗水浸湿了,是个男人都是一身的汗臭味,这是男人的味道。
唐浩洗漱完毕,把冰柜里冻的肉拿到堂屋,照着老妈的话把自己最好看的衣裳穿在身上。
照旧吃早饭,吃了早饭,在冰柜里拿上一根冰柜,叼在嘴里,全家上下,只有唐浩舍得天天啃上一两根冰棍。
这是唐浩最惬意的时光,早上的温度没有那么热,躺在小卖部里,叼着冰凉凉的冰棍,感觉人生都圆满了。
七点半,唐浩在小卖部里见到拿着铁锹的李桂兰,看架势是要去养猪场上班去了,有村民还拿她打趣。
“桂兰啊,大早上干啥去咧,吃早起饭了没?”
李桂兰拿着比她高一头的铁锹,在唐浩眼里怎么看怎么滑稽:“吃咧,我在养猪场上班里咧,我是拿工资的工人。”
李桂兰说的时候很骄傲,所有人都不会有李桂兰的感受。被救济的日子,永远是低人一等,任人拿捏,家中没有劳动力的人家,一个女娃过生活的辛酸,有病没钱看医生,发烧感冒全靠自己苦熬,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死了,在别人眼里也只落得一个‘可怜’二字,从此世间无人再记得李桂兰这个人。
李桂兰从唐浩的小卖部前走过。
“李桂兰儿。”唐浩在最后的兰字上加个儿化音。
李桂兰停下往回走的脚步,回头看到小卖部里的唐浩:“唐……唐老板?”
“过来。”
李桂兰不知所以的走到小卖部窗边。
唐浩从柜子里抓出一把糖,没舍得猛抓,估摸着有六七个吧,放在柜台上:“昨个看你干的活不赖,奖赏给你的,踹兜里,被让那群瘪犊子给你抢了。”
李桂兰看看唐浩,坏里坏气的,再看看柜台上的糖。
唐浩不耐烦,从柜台下面拿出一颗糖,坐回椅子上:“我还给你下了老鼠药哩。”剥开糖纸,把糖丢进嘴里,舒舒服服的闭上眼睛,眯觉。
李桂兰紧闭着小嘴,从唐浩身上收回视线,那只瘦弱的小手抓起柜台上的七颗糖,没有走,剥开糖纸,喉咙重重的咽了口唾沫,放到嘴里,甜甜的味道扩散在嘴里,嘴角不自觉的向上翘了翘,或许是日子太苦,甜才会变得弥足珍贵。
唐浩眯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李桂兰看了眼唐浩,轻轻的拿起身旁的铁锹,轻声走远。
李桂兰走远后,唐浩缓缓睁开眼睛,维护这小丫头那可怜的自尊,就只能用这种办法给予。唉,谁让他唐浩天生一副好心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