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孩子们秘密基地,空摩和埃西里斯说了自己儿时的经历。
“看来你对国家的期望和理想是有现实根基的,或许我多此一举了。”
“不是,您是想让我看到族人的苦难吧?这是有意义的,这让我更坚定了。”
重新骑上魔物飞上天空,空摩问贤者道:“您没离开过神智山,为何知道城里一定有受难的卡摩拉族?”
“我阅读诸多历史,发现其中总有相似之事。”埃西里斯道:“好歹我被人叫做贤者,猜测出一个可能存在的现状还是能行的吧。”
“如果他们被屠戮一空呢?”
“光从人口来看,很难。其次,想要彻底统治一块土地,总会需要一些被征服的原先主体族群作为象征的。”
刚要飞离远征庭院,空摩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树爷爷,用圣耀金刚石来接收阳光的祭台在嘉希托娜的哪里。”
埃西里斯指了下城里的一个位置,少女转头看去,哪里已经盖起了一栋百花王国风格的尖顶白楼,看其规制,应该是王国在此地的核心建筑。
“祭台被拆了!那怎么办?”
“祭台只是形式,看那栋楼的高度,应该站在楼顶上同样能起效。”
“啊,对哦,是我太笨了。”空摩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这不是你笨。”埃西里斯摇头道:“见过太多的事物丢失和毁灭,思维方式也会倾向于‘发生改变后,一切和以往不再一样’。”
“以前,这样的人我和莫恩穆都见多了。再去看下别的吧,刚刚飞临故都前,我看到北方有一座好像比这里更繁华的城市,是侵略者建造的吧?”
空摩吸了口气:“那就是我儿时所在的新路浦斯,是百花王国在茉拉尼娅掠夺财富的汇聚处。”
不久后,他们到了繁华的新路浦斯。
这里的街道更加整齐宽阔,完全是一副人类王国的模式,同时,还有茉拉尼娅的各种物产装饰。
这里有着在街上行走的卡摩拉族,他们要么穿着仆人的衣装,要么套着项圈锁链,似乎是奴隶。
并不存在单独行走的卡摩拉族,他们全是人类的附庸,甚至有些还跟随在身上珠光宝气的半蜥蜴人甚至是龙人身边。
一群卡摩拉族的奴隶,被鞭子抽着,从空摩面前走过。
她的手不自觉的握住了腰间短刃的握柄。
不自觉的跟上他们,渐渐的,少女觉得街景有些熟悉。
走上一座桥时,这种感觉达到了顶峰。
她的手放到旁边有腰身高的护栏上,怔怔的站着,连奴隶们走远了都没注意到。
这护栏……她认识,以前比她还高。
她探出头,桥梁的下方,果然是污泥汇聚的地方。
但曾在泥水中劳作,虽然艰苦却怀抱未来之梦的孩子们,早就在时间的尘埃中流尽了血,或者像刚刚那群奴隶那样,生命痛苦的一点点耗尽。
两滴眼泪落到桥下,在淤积的污泥上连水花都溅不起来。
埃西里斯站在她身边,望着奴隶们远去的方向。
“在莫恩穆之前的任何一代王,看到那种景象,都会拔刀上前。哪怕寡不敌众,哪怕会被围攻死在这里,都会拔刀。”
空摩咬住嘴唇,“我没有贤王那么有气量,我也有这种冲动,我只是看过太多,而习惯了克制。”
她只觉得像有一股黑暗的火焰在胸口滚烫燃烧。
“不,莫恩穆不是不愤怒,他的怒火可能要比前代王还要猛烈。”
埃西里斯摇头道:“卡摩拉的王族,在原先的世界,是诸多统治族群的一支。而之所以能成为统治者,就是和黑暗相关的杀戮与破坏欲望更强,从而激发出来的战斗力更高。”
“他克制住了吗?”
“他不是克制,愤怒和杀意是动物的本能,失去它们的动物会在严酷的环境下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