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睛慧黠明亮,满是期待,期待着答案。
长渊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被挑逗了。
默了默,道:“你说呢。”
昭昭不高兴:“是我在问你,你怎么总让我说?”
“那本君也要问你一个问题。”
“你先回答我的。”
昭昭不依不饶,铁了心要知道答案。
他可是太嫉妒墨羽了。
他非得知道,便宜师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虽然昭昭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很为难人。
长渊顿了顿,要开口,昭昭忽又道:“算了,你不用说了。”
长渊问:“为何?”
昭昭道:“不想听了。”
长渊却忽然想起了一百年前,雪霄宫那个夜晚。
少年也是如今日这般,蜷在他怀中,问了他一个问题,在他未开口回答前,突然又说自己不想听了。
原话是“师尊不必说了,我都知道的。”
知道什么呢。
那时他确实心存偏见,可也不至于,如昭昭所想的那般。
同样的错误,他不能再犯第二次。
长渊回过神,认真道:“你不想听,本君却想说。”
“墨羽替本君挡劫,是因本君思虑不周,布置不当,所以事发后,本君愧疚多于疯狂,一心要找到医治之法,唤回他的魂魄。本君曾在《大荒经》中见到过前人记载的招魂之法,虽知前路坎坷,希望渺茫,可总归还有个盼头,一切事仍可由本君掌控。”
“可你不一样。本君辜负你太多次,本君怕即使能把住你的人,也把不住你的心,本君以为,你真的不告而别,去找你的新师父,再也不回来了。那样的话,本君真不知要如何才能挽回。”
昭昭一直支着耳朵听着。
听着这里,道:“我任性又蛮横,哪里如你的墨羽乖巧懂事,天赋异禀,你表面这么说,心里还不知怎么厌烦我呢。若我真不回来,你恐怕要高兴的睡不着觉,还挽回什么?”
长渊莞尔:“本君承认,当你在一十四州收你入门,的确存了些偏见和戏谑之心,因本君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像你这样慧黠灵动的小东西。”
“本君当时就想,本君倒要看看,这小东西入了本君门下,还能翻出什么水花。”
昭昭皱了皱鼻子:“看吧,你就是一开始就看不起我,成日的想看我笑话,根本没有把我当徒儿看待。”
“你收你的墨羽入门时,也是这般心态么,肯定不是的,你肯定骄傲又自豪,觉得自己收了天底下出身最高贵、在剑道上天赋最佳的弟子。”
长渊却道:“不是的。”
“本君避居雪霄宫时,已有两万岁高龄,过去的两万年间,本君从未想过收徒,之后,也未有这个打算。收墨羽入门,只因一个意外。”
这说法倒新鲜。
昭昭扬起睫,问:“什么意外?”
“你可知,本君体内的那道劫咒从何而来?”
“知道,不悔池中嘛。”
想到这事儿,昭昭又一阵酸意上涌。
因有关长渊和墨羽那段“命定的师徒缘分”,早已以各种版本流传在一十四州各个角落,他早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
无非就是便宜师父二次入魔窟的时候,在不悔池中看到了一个拉着他衣角,唤他师父的少年,此事何其匪夷所思,便宜师父一个晃神,就被血池中的劫咒伤到了。
这少年正是墨羽。
回到雪霄宫后,长渊就把这个命定的徒儿收入座下,成就了一段师徒佳话。
其他人就算了,没想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