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渊浸在血池中, 几乎已经冻僵了的身体,这一瞬,仍旧破天荒的感受到了血脉冻结、心底如沉了寒冰的滋味。
“是……他?”
长渊眼底的猩红, 几乎要穿透瞳孔,流泻出来, 攥着昭昭手腕的那只手,用力之大, 几乎将少年腕骨捏碎。
昭昭却丝毫不觉得疼,反而十分满足的打量着明显失态的青年仙君。
“是呀。”
“他家世好, 身份也高贵,人又风趣幽默, 最主要的是, 不嫌我品德败坏,愿意忍受我的坏脾气和小心眼。”
长渊失力的松手。
昭昭不满道:“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就不关心一下, 我与新师父相处的如何,也不表达一下对我的祝福么?”
长渊心想,他应当是没那么大度的。
可眼下他如此光景,又有什么资格要求这小东西留在他身边呢。毕竟,他接连两次失约, 抛下他不管, 是事实。
长渊索性抿起唇角不作声。
昭昭越发不满。
哼道:“你这人脾气实在是太差了。你把我的手腕都捏疼了, 捏红了,捏出伤了,也不管我。幸而我拜了新的师父,否则,赖在你身边, 还不知要怎么被你欺负!”
少年说着说着,眼睛又红了。
“新的师父”
这四个字犹如钢针,一下下戳着长渊的神经。
长渊更紧的抿了下唇,用极淡漠的语气道:“既如此,你何不找他去。”
“我爱找谁找谁,你管得着么。人家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你倒好,这才多久呀,你就迫不及待的要把我往外赶,卸磨杀驴的屠夫都没有你无情。”
“呜,我真是太可怜了。”
少年半身浸在血池子里,双手抹着眼睛,泪豆子啪啪的往下掉。
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长渊低声道:“把手伸过来,让师父看看。”
昭昭倒是不推辞,立刻将手递了过去,并抽着气嘱咐:“你轻点。”
长渊定睛一看,果见少年雪白腕间,印着两道深刻勒痕。难道是他刚才手劲太大,失了分寸,给弄伤的?
难怪小龙如此委屈。
“对不起。”
“是师父没有控制好情绪。”
长渊懊悔不已。
昭昭羽睫上挂着泪,哼道:“对不起管什么用呀。”
“你已经伤害到我的心灵和精神了。”
长渊垂目,借着红莲火,仔细查看那两道勒痕,想到什么,眸光微微一凝,忽然一挑眉,问:“这当真是师父弄出来的?”
昭昭嗓子微微一卡壳,继而愤怒的瞪大潋滟漂亮的桃花目:“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抵赖不认么?不是你还有谁?难道我是自己掉进池子里的?还是说,这里还有第三个人?不想负责你就直说,推卸责任算什么师父。”
长渊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小龙今日,多半是带着气过来的。
只是不知,在外头受了什么委屈。
能在这个时候想到他这个师父,是不是说明,他这个失败的师父,在小家伙心中还是有那么点地位的。
否则,他怎么不去找新师父,那位连华君呢。
长渊没再说话,垂目,指尖溢出一缕纯白仙气,顺着少年手腕,一点点按揉起来,将红痕抚平。
他手指有些僵硬,有些冷,触到少年肌肤时,便格外轻柔小心。昭昭一愣,因突然想起,以前在观音村时,他做饭不慎烫着手,师父便是这般,嫌烫伤膏效果慢,直接用仙气帮他治疗。
师父的仙气,冰冰凉凉,十分舒服,像一味叫做冰片的药材。
如果师父不是战神,只是一个游历四方,和他相依为命的散修,该多好呀。他们如今应当还住在观音村的茅草屋里,过着白天种菜捕鱼,晚上看星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