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遇到什么难处了?”
长渊反问:“你瞧他那模样,像有难处么?”
“他在日常开销上是不需要太多支出,可若是想结交或讨好旁人呢,哪一样不需要银钱为他打开门路。如你所探,柳府根本没有所谓左护法留下的魔兽,柳家与他无亲无故,为何要替他作伪证,何况柳扶英关系与他并不好,前几日刚被他用剑刺伤,如此以德报怨,是瞧他长得漂亮?这仅是一桩事,他永远不敢告诉本君真相,其他事呢?他又在背地里瞒着本君干了多少。”
梵音一愣。
君上是怀疑,小公子背地里擅自结交其他世家大族么?若不然,那些银钱能流向何方。
“今日为了一己之私,他能卖了本君赠他的私物,明日,是不是连本君也能卖了。”
“这样的徒儿,本君收不起。”
“你去告诉他,不必跪着了,就算跪死在那儿,本君也不会见他。”
这话何等冷酷决绝,梵音嘴唇翕动了几下,终是忍不住道:“君上,当真要将小公子赶出师门么?小公子身世可怜,除了雪霄宫,怕也无处可去呀。”
长渊轻呵。
“以他的本事,自有办法为自己谋得新靠山和比本君这里更好的安身之地,何须你来操心。”
“再不济,他不是还有自己的族人么。是他自己嫌贫爱富,非要做仙族人,不愿回去而已。”
梵音:“可如今三界内,哪里还有比一十四州更好的安身立命之所,小公子如今刚入天道修炼半年,君上若此时赶小公子下山,小公子的修炼之途,也要就此废了。”
长渊冷漠:“与其给天下苍生培养出一头害群之马,还不如及时止损。日后,苍生还能少受些祸害。本君的罪孽,也轻一些。”
“可方才小公子让属下转告君上,他还有重要的话,想跟君上说。”
“他那些鬼话,本君已经听够了,让他去与旁人说吧。”
这便真是毫无转圜余地了。
梵音叹口气,出殿去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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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阶上,一片银白,少年只穿着件单薄的雪袍,直挺挺跪在那结着霜的寒玉地面上,乌发瀑布般垂至腰际,眼睛通红,嘴角紧抿,身体轻轻颤抖着。
“仙官。”
见梵音出来,少年立刻眼睛一亮,迫不及待问:“师尊是不是肯见我了?”
梵音忽然有些不忍。
迟疑道:“天色已晚,小公子先回去吧。”
少年眸中光华乍然黯了下去,唇角颤了颤,失魂落魄道:“师尊,他还是不肯见我,是么?还是……他永远不会见我了。”
最后一句。
少年咬了下唇,身体又是狠狠一颤。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偷偷卖了师尊的东西,更不该说谎话骗师尊的。再如何,我也不该卖师尊送的东西的。”
昭昭眼睛一红,忽然起身扑到殿门外,一面拍门,一面祈求:“师尊,我真的错了,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我真的错了。”
“我不该那样做的。”
“我……”
无边的绝望与委屈涌上心头,将少年吞没。
敲了许久,那两扇殿门都如同铜铸的巍峨高山般,岿然不动。
昭昭滑下去,抱膝靠在殿门上,无助地哭了起来。
梵音瞧得心头一酸,走过去,轻声劝道:“如今君上正在气头上,小公子如此,只会激怒君上而已,倒不如先回去,等君上气消了,再设法解释。”
解释。
他要如何解释呢。
解释他背后这道伤口如何而来,解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