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了。难得的休闲时光,佟爷爷坐在上首,几个大老爷们正好凑一桌,正玩纸牌呢。女人们手上拿着钩针毛线,一边说话一边忙。
孩子们自然也是笑呵呵地玩着自己的游戏,一大家子,分开几堆,自得其乐。佟佳也难得加入了打牌的队伍,她不熟悉规则,根本玩不过弟弟妹妹们,屡战屡败,每输一次就被贴一张纸条,很快,她的脸上就被贴了许多纸条。
佟悦和佟礼两个小家伙凑在一起偷偷说笑,难得见这样的佟佳,他们也新奇。
等村里陆续有炮仗声响起的时候,佟佳的脸上早就被纸条占满了。几个人清点战绩,她替代佟悦,成为垫底的那个,而佟礼因为人小鬼大,运气爆棚,打败了众多哥哥姐姐,成为胜利者,拿到了奖品—十颗大白兔牛奶糖+一瓶新奇士汽水。
“好了,都出去吧,到点该去放鞭炮了。”佟爷爷估摸着时间,听着外头的动静,放下手上的牌,带着儿子们往外走。零点已到,新的一年就开始了,辞旧迎新的时候,放一副鞭炮是有特殊意义的。
“放鞭炮了!放鞭炮了!”小孩儿们跟在大人的屁股后头往外走,都兴奋极了,“快去占位置,让爷爷分炮仗。”
现在可没有后世那样式繁多的烟花品种,都是长辈们点之前,拆下来几个分给孩子一起乐呵乐呵罢了。即使如此,那也是许多孩子求之不得的玩具了呢。
噼里啪啦的炮仗声,带着人们对新生活的期许,迎来了新的一年。放完鞭炮,就到了众人期待的时刻,佟爷爷佟奶奶没吊孩子们的胃口,拿出早就封好的红包,挨个给孩子们发红包。
只要是还没有结婚的,人手一个,而且两人是分开给的,也就意味着有两份。佟佳虽然已经工作了,可还是领到了属于她的那一份。钱不多,但是是心意,代表长辈们对孩子的期许,她拿到手时也乐呵呵的,准备单独存起来。
“洪家上回托人来说了,初三要上门拜访,估摸着是要来订婚期了。”佟爸回房后,躺在床上也没有立刻睡着,跟佟妈商量,“你说该定什么时候好些?”
说起来以往佟家有什么大事儿都是佟爸拿主意,现在佟妈开了食品店,拿主意的时候多了,倒是更有主见了。佟爸慢慢也习惯跟她商量着来,夫妻两人的感情倒是比以前好了许多许多。
“也不拘着什么时候,”佟妈躺着,想到女儿的婚事,有些惆怅,“我倒是想多留她些时日,可洪家的意思是尽快办。我估摸着,亲家那边是不肯拖太久的。”
都已经订了亲了,按说隔上三五个月结婚也说得过去。可洪家话里话外都是让过了年就办婚事,而且洪俊明往佟家跑的次数太频繁,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着急。佟妈作为过来人,知道孩子们感情正是浓时,也不愿意当个恶人拦着。
佟爸对洪俊明的观感好了许多,却不代表着他愿意按着洪俊明的意思来。“这婚事当然还得看个好日子才行,总不能随意就定了吧。”虽然说新中国后每一天都是好日子,可叫他说,当然还得请个会看日子的老人给好好挑挑,要不然冲撞了可就不好了。
封建习俗在白塔镇还是盛行的,哪怕有破四旧在前,白塔镇也不见得有多先进。他们只不过是不再明目张胆地提及,但骨子里还是信这些的。
“你想请谁给看?”佟妈问道:“铁拐李?还是巷头的老尾?洪家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请人看了,到时候重了就不好了。”白费功夫不说,请重了人,也怕冲撞了。
“没事儿,左右初三他们才来,到时候好好商量一下,再定不迟。”跟佟妈聊了一下,佟爸总算是舒缓了自己敏感的神经,“到时候顺带跟洪家人请教请教孩子报考志愿的事儿,儿子也不能耽搁了。”
两人就着这些,聊了大半宿,夜深才睡去。
第二天是年初一,家家户户都在家呢,孩子们到处串门儿讨要新年糖,塔东村整个村都散发着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