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耀军一听,哎呦喂,难得碰到一个有牌面的北京人啊。
他也不管这位的名字为什么会叫做‘是温水’了也不在乎都住的跨区域了也算是邻居的小细节,那是跟着人就往这工厂店的柜台后面走去。
可是等到到了施文水的‘独立’办公间了之后,他才感受到了这位做大生意人的硬核实力。
那后边的办公室的大小,跟他家的小裁缝铺子一边儿大不说,办公室内唯一的办公人员,兼顾了端茶倒水采购打字复印以及前台接待不说,还兼任了这施文水的老婆一职。
若不是他们热力单位在他们家洗了得有好几年的制服了的话,沈耀军现在说不得就要拔腿走人了。
瞧着跟个骗子皮包公司真没什么两样。
“我这水洗的衣服,单件儿8块,干洗的根据面料全都给你打一个八五折。”
“这可是我给底下的加盟商的价格了,若是再低了,我这里就真的做不下来了。”
施文水说了这洗衣的价格。
沈耀军在此之前早就在周边进行了比对,这个价位挺符合他的心里预期的。
一件儿普通的水洗衣服他们能赚2块,其实赚的最多的还是高档衣物的洗涤。
别看八五折好像是一个并不算太高的折扣,搁在一件儿水洗的衣服身上,它甚至只有一块五毛钱的赚头。
可是只单单一件儿外套的干洗就要二十的平价费用,他们打了折扣的差价一下子就蹿升至了三块的高额利润。
这还没算上皮革保养,毛皮翻新等更加昂贵的服务。
若是来上那么一件儿,都抵得上收十件衬衫的钱了。
两个人因为聊得开心,在合同上也就没多纠缠。
等到他们将代理点的合同签下来的时候,一来二去的竟然成为了挺不错的朋友。
出了干洗店的大门,作为好友的施文水就得劝劝这位还打算继续去热电厂烧锅炉的兄弟,让他将眼光放到长远的所在了。
他指了指屋里边将文件整理整齐,又开始打拓客电话的老婆,跟沈耀军普及了一下南方妹子做生意的机灵劲儿。
是的,施文水是一个少见的会找外地妹子结婚的北京纯爷们,这事儿搁在九几年的那会儿,还是满少见的一个现象。
沈耀军瞧着这位兄弟的模样还挺得意的,指着身后那位一瞧就特别能干的女人夸耀到:“你瞧见我老婆没?”
“温州小娘呢!”
“特别会做生意,也特别敢闯!”
“当初我刚下岗那会儿,就蹲在这片马路牙子边上。”
“那会这条路对面是工厂区,可是我这店铺,就这一片都是荒地呢。”
“当时我就琢磨,我这下岗了怕是就活不下去了,连个媳妇都娶不到,这日子活得还有个什么劲儿。”
“我琢磨着是不是干脆跟那个把我撸下来的厂长同归于尽了算了。”
“可谁成想,就碰到她这个傻姑娘呢?”
“自己一个人扛着一个那么大的包,说是来首都找机会来了!”
“嘿我当时就乐了,这世上竟然有比我还惨的人呢?”
“我这么能耐的人都丢了工作了,当时倒了多少个厂子啊,下岗的职工千千万,她一个小姑娘以为首都人民就没下岗了?”
“我这一下子就不想同归于尽了啊,我得让对方明白这地儿没前途啊。”
然后呢,都不用施文水再说下去了,沈耀军就明白这位稀里糊涂的反倒是被人给拿下了。
现如今这人的脑子里所想的,反倒不像是一个地道的京城人士了。
他的思维与想法跟那些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在京城之中做小生意的南方人是一模一样了。
拉的下脸皮,放得下身价,着眼于小处,却特别的独到踏实。
没有假大空,却是闷声发大财。
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