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极其舒服自得的赞美词。乡长县长那可都是要面子的人,不是普通老百姓;况且人家响器班的人锣鼓喧天地迎接你奉承吹拍你,马屁拍得直白不拐弯,漂亮妹子“对你爱爱爱不完”地唱着抛媚眼,对你一脸的崇拜,恨不得钻到你怀里撒娇浪叫呻吟。你说你一个公众人物拿个十块八块的打发这些极度热情的人能行吗?显然不能!
上世纪九八年左右,新阳县一个在职的某局局长突然猝死,县高官前去他老家祭拜。没想到响器班会给他整这热情的一出,让他一时骑虎难下——县高官哪像小老百姓衣兜里都装个百而八十的钞票以应付不时之需呀!他的衣兜里一般都是空空如也。因为他不用提着篮子每天到菜市场去买菜;本地的商场他绝对不逛——除非是考察;再不就是有电视台的摄像机跟踪着在作秀——他没花钱用钱的地方,装钱有啥球用?兜里毛壳没有的县高官在那女歌手的吹捧下尴尬在了那里——人家美女拿着麦克风真诚地说着,喇叭里也哇哇地响着县高官是县里的人头,小费也不能和普通老百姓在一个台阶上。人家就差扑到县高官身上往他衣兜里掏钱了。
县高官也不在乎那百而八十的小费,三百五百给你他也不会眨下眼;但关键是他兜里确实一分钱也没有。你让他情何以堪!也多亏他的司机是个本地人,知道当地的规矩和习俗,就赶紧进来保驾护航,替他拿了一百元的钞票给了响器班的人。否则一个堂堂的县高官要在一个小乡村里丢大人了。
如果过事儿的人家有三四个儿子,而且个个有本事,有身份、有地位的朋客多不计数,响器班仅仅这个额外小费的收入就相当可观。所以有实力受欢迎的响器班,里面成员的收入也是不菲的。
程戬混得不好没钱的时候,看到人家五十一百的票子往口袋里装个不歇火,心里羡慕得要命,直赞叹人家有这个发家致富的本事。
响器班里的人,都是脸皮特厚,嘴特能说会说的角色。女成员的脸皮更得是厚如城墙,导弹都打不透,还要善于撒娇卖乖,献媚取宠,卖弄风骚。长相应该说得过去,最好是妖娆妩媚动人心弦人见人爱的那种类型。还得会煽情,会创造气氛,能巧舌如簧,狐媚撒娇都得在行。长相一般也可以,只要有脸皮,敢说会吹,说起谎来朗朗上口,不让人一眼看穿都能多得小费。恭维得再肉麻,甚至达到了黄色的地步也问题不大;哄得客人心甘情愿多掏钱就是一种本事。
世上的人形形色色,千姿百态。你天生是吃什么饭的,就好似老天注定一样;真不是强求的。程戬纵是羡慕人家响器班成员的高收入,但他没有干这一行的一点潜质,也只能望洋兴叹而已。
等所有客人都祭拜过后,就是发丧(也叫出丧)的时候了。孝子们在家集体祭拜后,会有人把早已做好的孝棍——把高粱杆截成一米多长,上面粘贴上细小的草纸条,整个看上去毛茸茸的样子——一人一根发到孝子手里;大堂兄则会得到一个长长的幡子。农村中所说的打幡儿,就是手持这个物件走在送葬队伍的前头,引领着灵柩往前行。只有长子才能有这个权利,其他儿子是轮不到的。像二堂兄也是二大伯的亲儿子,但他手里只能拿个孝棍儿。所有的孝子集体大合祭,也只有大儿子上台领祭,其的孝子都跪在后面时不时地跟着大儿子的动作或作揖或磕头。
执事的让人把堂屋门前的灵堂撤去的同时,喊堂的会领着孝子们去大街上祭拜抬棺材的架子。老子的棺椁要放它身上抬到坟地里去,也是一个出力的工具,不能让它白出力,祭拜它也算是犒赏它——孝子们都磕头作揖讨好你了,老兄可得好好干,别操蛋,顺顺当当地把老子送到坟地里去。
这架子由两条长长的粗厚板子(莫如说是大木杆)做主杆,中间部分用小方木板贯穿起来,把两条平行的主杆固定牢固。前后两边各有四个带着铁环的能够灵活拆卸的抬杆。一根抬杆上一前一后需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