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村里各个宗族的人都互拜完年后,天这时基本上已是黎明了。这时宗族里的长辈会安排一些年轻人到hn面的枣林村去拜年。
沙滩村的历史不太长,也就百八十年的光景。那时为了方便耕种金堤hb岸的田地,就有人家从枣林村搬到了北面两公里之外现在沙滩村的地方。搬过来的人多了,就逐渐形成了现在规模的沙滩村。
沙滩村名字的由来,就是刚搬来住的人家把房子建在了一片沙土岗上,过往行人叫沙滩方便顺口,沙滩村就这样诞生了。估计那时农村识字的人不多,搬过来的人肯定是连一个秀才级别的人都没有,也不可能想出一个像样有内涵又深刻的村名来。自己的名字还是胡乱起的呢,大多都是阿猫阿狗或者一二三四地叫着,让他们想高端的村名更是赶鸭子上架,不现实。于是听着叫着极其别扭的沙滩村就这样一直延续了下来。
既然沙滩村人是从枣林村迁移过来的,那自是两村的人会有扯不断的亲情在延续。一直到现在,两村之间门次比较近的宗族还在互相往来着。哪个村里有了红白喜事,另一个村里比较亲近的宗族就会过来帮忙。如此和和气气地从旧时代到了新中国,并一直沿袭到了今天,依旧亲如一家人。
两村的家谱也是在一起的。家谱每隔几年还要修续一次。好像是五年一小续,十年一大续。续家谱时,两村的人还请剧团来演出,放烟花爆竹、唱大戏,以示隆重和庄重。既然两村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关系,互相拜年就少不了了。
程戬对这个事情不感兴趣,那是能躲就躲,能推就推,一看到长辈安排这事,就抓紧偷偷摸摸地溜之大吉。
拜个年是如此的繁琐,在当时程戬觉得挺烦人;但现在想想也真是有说不出的乐趣。这种习俗带有极重的年味,更有浓郁的地方特色。虽是有些封建落后,但却有古朴的欢乐氛围。
后来沙滩村的村委会也吸取某些村的做法,也想极力废除磕头拜年这个陋习和其他一些与现代物质精神文明极不协调的封建糟粕。村里的大喇叭在春节前几天也加大宣传力度,一个劲地播放号召大家不要再磕头拜年的倡议。还威胁吓唬说要严厉惩治那些顶风作案的违反者。看看,都拿到政治和法制的角度来革除封建陋习了。你一不小心磕个头拜个年,好像要把你拷起来送进看守所关几天似的。
表面上人人都在遵守着村委会的决定,可私下里人们照样偷偷磕头拜年。我去邻居家串个门不行吗?我不磕头说声新年好你该不反对吧?……人们都在种种籍口中去了长辈家,还是照样趴下跪拜。
村委会的决定顶多是个倡议书,也仅仅是倡议一下而已,屁大的作用都起不到。——可怜了那个抓耳挠腮绞尽脑汁写倡议书的人。
村委会的成员也不可能站在大街上虎视眈眈地盯着来来往往的人们,看这些人真正想要干什么。这些连基层干部都称不上的村委会成员还没那么傻,他们也都想早早地进个暖和屋子打麻将或者打扑克呢。你磕不磕头与他们有球关系?你不怕膝盖疼,爱怎么磕就怎么磕去。反正村委会已经发出倡议了,明确了以后不准磕头拜年,至于起不起作用,他们村委会的成员就不在乎了。不关注结果,只看有无起因的事情在很多地方都司空见惯,人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村委会倡议了两年,也白吆喝了两年。听倡议书上的内容肯定没有听流行歌曲心情愉快。流行歌曲听个一两遍就能哼哼两句,倡议书每天播放不下三十遍,过后人们连半句都没记住。村委会最后还是放任自流;谁想咋滴还咋滴吧。
在社会的不断进步中,很多旧的东西和习俗以及落后的行业,大部分都随着改革开放的洪流被淘汰掉了。你比如卖老鼠药的,卖梳头篦子的,卖染料的等等行业在集市上早已销声匿迹,找无所寻了。没有农村妇女自己纺线、织布了;也很少有女人梳理麦秆掐辫子了。女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