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程戬和小伙伴们一同去集市上玩,他们会找那些玩杂技、魔术的地方去看热闹。反正他们年纪小,小屁孩一个,人家根本不会向他们收钱,权当都是一些捧场子提人气的观众;如真给他们要,哪个手里毛壳儿没有半个,对他们要也是白费口舌,纯是浪费时间。
看完杂耍,有时他们也会在集市上漫无目的地瞎转。看到有什么稀奇的摊位,就挤上前看一番热闹。有时他们也听那些卖老鼠药商贩口若悬河、云天雾地的吆喝表演。那时的老鼠药,无论售卖者夸赞得如何如何神效,什么七步倒五步散说得天花乱坠,但真正有实效的并不多,基本上都是言过其实,夸大吹嘘的成份大。
卖老鼠药的为了显示他销售的药品货真价实,就会在自己的摊位上或者摊位前摆上很多死老鼠,再或者把海量的已经干枯的老鼠尾巴串联在一起,挂在摊位前,以吸引顾客。让事实说话,不由你不信;让死老鼠现身说法,你敢说我的老鼠药没药效?
那时的人没现今的人精明,销售者一忽悠,就会蜂拥而上,一窝蜂地上前购买。而大部分人买去的老鼠药放到家里被老鼠吃后,老鼠们照样欢蹦乱跳,撒欢乱跑,满屋子打游击似的窜来窜去。
那个时代农村老百姓的家中老鼠很多,虽不能说泛滥成灾,但夜晚老鼠们成群结队地出没或者唧唧唧唧的打斗,也给寂静的夜增添了不少的动静。农村里的破土屋、猪羊圈,给老鼠的繁衍生息创造了优良的环境。而现在则不一样,高楼大厦遍地林立,纵是平房也都是水泥墙,室内都是水泥地面抑或地板砖,老鼠们纵是钢齿铁牙也不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打洞造窝,室内有老鼠的概率大大降低了不少。现在家里有老鼠是偶然现象,过去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最热闹的是春节前的集日。一过腊月二十,只要是逢集日,那是热闹非凡,赶集的人成群结队,路上川流不息的净是各村庄的赶集人。集市上更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拥挤不堪。那时的过年,年味极浓,浓烈得像醇酒,让人回味无穷;不像现在过得平平淡淡,没多大的意思。那时大人们盼着过年后能迎来好年景,风调雨顺的,顺顺当当,一年不缺吃少穿;小孩子盼过年的时候能穿上新衣裳,能吃上好吃的,能得到一些压岁钱,能放烟花爆竹,能看很多平常看不上的热闹。
那时大人过年叫过难,小孩过年叫过玩。生活条件的困难,生产力的低下,科技的落后所造成的艰难生活,使很多人都犯愁作难,所以说过年对大人来说叫过难。小孩子天真无邪,无忧无虑,还不知道烦恼为何物,还不知道自己过的是极其贫困的日子,更不知道生活的艰辛,所以就极其渴望着过年。
但大人们无论心里有多苦,还是要咬牙过年的。因为过年代表着来年的希望,如果不好好过年,那是不详不吉利的事情。所以,纵是强颜欢笑,也要拿出家中仅有的哪怕微乎其微少得可怜的一点积蓄,或者向别人借些钱也要过个好年。穷节不穷年,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为的就是图个吉利。种下一个好的兆头,就有一个好的希望,也许就会得到一个好的甚至意想不到的美好收获。
腊月二十以后,集市上卖炮竹、红蜡、春联年画、点心果子类等等过年物品的都多了起来。
程戬和小伙伴们最喜欢到那些卖炮仗的摊位前看热闹。那时没有现在机器卷的的小鞭炮,市场上卖的都是人工用粗糙的草纸卷成的草炮。炮里面填充的都是黑色的火药。那时的小炮也比现在的鞭炮大个两三倍,响上若干倍。
卖炮仗的摊位前都有一个大方桌子,一个人站在上面一边大声吆喝着兜售自己的鞭炮,一边拿起一个长竹竿,在一头挂上一挂炮,“啪啪啪“地放上一通,炮声一停,他就又继续大声喊道:“炮仗响不响,一听就知道。我们正宗的老店产的炮仗,没瞎炮,不妖捻,保证个个都响!买几挂过年放,必定大吉大利顺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