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纵使苏叶在未毁身之前,修习的是阴灵之术,看之亦是一怔,心底一阵恶寒。
在一座残垣断壁,空无一人的城池旁,竟赫然出现了这纸钱纷飞,黑气弥漫的墓场,实在是令人触目惊心。
依次排列,从前至后,一眼望去,没有穷尽,似乎延伸到了极远,而这数量粗略估计,许是上万不止。
坟墓的尽头还是坟墓。
还是这些低矮的坟包,飘黄的纸钱,不散的阴霾,
没有野草从这尸土里长出,甚至连枯黄的树叶都不曾飘落此处。
这里寸草不生,生灵皆亡,只能从那掺杂了些许血迹的泥土里看到曾有生灵的印记。
“呼---呀----”坟场不知怎么,此时起了风,格外凄凉阴冷,拂过苏叶耳朵时似有人在她耳边发疯惨叫,她身体顿时一个激灵,一阵颤栗。
“明显的,这是坟墓。”在苏叶执剑过去时,望宁也跟了过去,在她呆滞之际,忽然道。
苏叶听到望宁这比坟场的风都要阴冷的声音,不禁瞬间回神打了个寒战,然后白他一眼,抽了抽眼皮……
她觉得他在讲废话。
他当她看不出来这漫山遍野的都是坟墓吗?
“我知道这是坟墓。”
苏叶略过望宁,走到最前面的一排坟墓处,半蹲下身,将剑插在土里。
地上泥土湿润,黑色的、烟雾般的气体从地底漫出,绕着苏叶灵剑的剑身,缓慢地、无声地沁入剑中。
“我的意思是,”她抬手,取下了一张被压在坟头的纸钱,指尖跃出红光,火苗蹿动,烧了纸钱,淡淡道,“这成千上万的坟墓,都是谁的?”
“这些墓碑上,一个字都没有。”苏叶指了指面前的墓碑,光滑的石碑面上,一个字都未刻,诡异至极。
若是坟墓,又怎会不刻字呢?姓名没有,立碑人也没有。
望宁站在苏叶身后,背脊挺直,身形清瘦,他长剑别于腰间,墓场的风将他青丝扬起,纯白发带混着墨发在空中飞舞,仿若凄美的落花,他虽被面具遮了半张脸,但是看过去,依旧是既病弱又漂亮,既俊美又骇人。
他一身散出的阴郁毁灭气息,竟毫不亚于这立着上万坟墓的坟场。
这样的望宁,眼睫一眨未眨,他听着苏叶的话,却不看墓碑,神情专注,只死死地凝视着她绝美清丽的侧颜。
他眸里越发晦暗,原被压抑的东西在他体内开始暴|动,情|欲堆积,喉结滚烫,再下一刻,他的眼瞳便发红,浸满了血丝。
苏叶对此浑然不知,她施了火术一张张地烧着纸钱,在这处坟墓烧了几张,便又挪了个地,在另座坟墓烧了起来。
“你猜猜,这底下,会不会有尸体?”苏叶烧完第一排坟墓的纸钱后站起身,望着那转瞬成灰的纸钱,如此道。
望宁情绪淡淡,语调散散,“挖出来不就知道了。”
……
苏叶烧纸钱的手一顿,别过头去看他,蹙眉:“挖人坟墓,你不怕折损阳寿短命?”
望宁笑了笑,没有回答她。
“苏师姐,这些墓碑上怎么都没有字?”赶来的江华问她。
苏叶摊手:“我也不清楚,坟头上放着纸钱,墓碑上却没写名字。”
洛逸走去看了几排墓碑,也皆是没写名字。
“此处埋的是什么人?会不会……”他话说了一半,目光往城池那飘去。
众人不由得也看向城池那处。
“应不是。”苏叶道,“任务玉简里写了,此处平圭的任务是杀死潜伏在平圭国内的妖魔,解救国民,如此的话,这里所埋的就不是城里的人,除非这玉简上所写的是假的……”
苏叶话落又补了句:“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这玉简可是师尊给我的,师尊不可能骗我……”
苏叶小心地抱着玉简,如视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