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措撇唇,嗤了一声换好鞋,没看沙发那块儿坐着的人一眼,准备直接上楼洗澡。
却被她亲爸喊住。
“阿措。”
傅措脚步没停,继续往楼上走去。
在沙发坐着的傅先生看着她毫不停留的样子,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丫头怎么回事!”
傅措习惯了他时不时的抽风。
反正赵女士死了以后,这位父亲最擅长的事情就是不定期抽风。
眼不看为净就好。
傅措像是没听见一样,走上楼。
傅先生再次被他唯一的女儿驳了面子,沉闷地叹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
旁边有些病容,身体瘦削,但妆容精致女人温和地笑了下,宽慰道,“阿措还是这个脾气啊。建明你也别怪她,小孩子家家总会有些脾气的。而且你是她的父亲,她怎么都是尊重你的。现在大约就是讨厌我,才会迁怒于你,唉……”
柔柔弱弱的蒋淑芬莞尔一笑,看上去苦口婆心的模样,嘴里没有说半句傅措的不是,却字字句句都隐晦指着傅措的过失,想要为身边人的怒意火上烹油。
傅先生却神色漠然,“不说这个了。”
蒋淑芬看了他一眼,“对,不说阿措了。”她笑了下,像是不知道傅建明的冷淡,侧头看向旁边坐着的顾晖,笑意更加柔和,“这就是小顾吧?”
站在一旁的顾晖沉默地点头。
蒋淑芬热情地笑,“谢谢你母亲。来了这儿就把这里当家吧,不必拘束的。”
顾晖应声说好。
蒋淑芬摆足了当家女主人的谱,就像她刚回家就让陈姨煲汤一样。
她其实不是很想喝汤,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这栋别墅的女主人是她而已。
顾晖看上去十分乖顺,让蒋淑芬又多了几分喜欢,她眼尖地看见顾晖眼角的伤口,心思一转,纤细的手指就想去碰那道不深不浅的伤口,却被顾晖扭头避开。
蒋淑芬也不觉得尴尬,缓缓收回手,温柔而担忧地说,“小顾怎么受伤了?是家里有什么人欺负你吗?”
她着重说了家这个字。
很明显,指的就是付错。
上眼药这件事,蒋淑芬做了很多年。
“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顾晖摇头。
蒋淑芬疑惑,“怎么会摔到这儿?”她皱了皱眉,意有所指地说,“小顾你别怕,咱们都在这儿,有谁欺负你了就告诉我们。”
顾晖还没开口。
被傅建明打断,“行了,谁会没事来欺负小顾?”
果然还是护着女儿啊。
蒋淑芬后牙一咬,面上的笑容却更加温和,“也是。说起来,我一见顾晖这孩子就喜欢,建明,你已经把他接到咱们家了,不如就认他做个干儿子?反正他也没有亲人了,他母亲又是我的救命恩人,就当我报答他母亲,你觉得呢?”
“随你。”干儿子又不是干女儿,没什么重要的。而且接顾晖回家的时候,傅建明就想过好好照顾这个小孩。
这小孩天资不错,培养培养,长大了说不定还能成为女儿的心腹。
这么大一个集团,傅措又没个兄弟姐妹,一个人肯定会很累。
蒋淑芬见他答应,喜上眉梢,“那太好了,刚好……”
她话还没有说完,平地出现一个声音将她打断。
声音又大又刺耳。
蒋淑芬差点就吓得心脏病再次发作。
她尖叫一声,直接扑在傅建明的怀里。
众人回头看,见到了地上摔落的花瓶,抬起头便看见始作俑者。
傅措正懒懒地倚在栏杆边上,漫不经心地拍了拍刚扔完花瓶的手,黑眸冷漠得显眼,没有等他们开口,她就先说话了。
“别什么东西都往我房间里放。你品位低喜欢的玩意,我不喜欢。”
她声音和眼神一样冰凉,没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