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翀闻言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原来, 余晚晴急匆匆的过来,还特意言明要屏退左右,要说的是这个啊.......
他心情复杂, 沉默了片刻后方才微微颔首,言简意赅的表示:“我知道了。”
余晚晴对于萧翀这平淡态度很不满意,哼哼着道:“就这样?”既然知道了, 还不赶紧行动起来?派人去找遗诏、趁机了绝后患啊!
萧翀神色如常,不动声色的将心里那些杂念压了回去, 语调亦是沉静非常:“遗诏是余太后最后的底牌, 此时掀牌,只会逼得她鱼死网破。倒不如先放着, 等到来日这张底牌失了效用再来动手也不迟。”
其实, 萧翀这话只说了一半, 还有一半没说出口:说到底,那道遗诏是建立在他膝下无子上, 只要他有了皇子,自然就有底气压下那道遗诏。而且,只要他与余晚晴有了子嗣, 余岩松肯定也得面对现实, 这国舅的名头不认也得认。
不过,这样的话是不好与余晚晴说的, 萧翀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余晚晴一眼。
余晚晴浑然不觉萧翀这一瞬间已经思维跳跃的想到了儿子。她才从慈恩宫出来,说起余太后时颇有些提心吊胆,不禁道:“可是, 她回头要是换了地方该怎么办?”
萧翀见她神色惴惴,便反过头来安慰她:“像余太后那样的人,聪明却又自负多疑。她太过相信自己,骨子里便是傲慢的,自然也不会相信你真能猜到她藏遗诏的地方——说不定,她还以为你是故意诈她,想要借此摸清遗诏位置呢。所以,短时间内,她应该不会轻易改弦易辙,更不会立刻改换遗诏的位置。”
余晚晴闻言,略一思忖,倒是跟着点头赞同:“你说的也是。”
不过,哪怕余晚晴心下赞同萧翀的观点,想起慈恩宫一场对话还是忍不住伸手捂脸,小声道:“可是,我觉得余太后她现在是真的对我起了杀心,怎么办?”
萧翀闻言心下疑惑,抬目看向余晚晴,正色问道:“今日慈恩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就谈到遗诏?”
事实上,萧翀并不觉得余太后眼下会对余晚晴下手。毕竟,余晚晴和余岩松已经见过面,如果余太后此时对余晚晴下手,不仅对局势毫无帮助,反倒会促使余岩松彻底倒向萧翀。余太后是个聪明人,极擅隐忍,眼下多半是要对余晚晴怀柔拉拢的,怎么可能会忽然翻脸下杀手?正是出于这般考虑,萧翀得了溪午的报信后依旧不慌不忙,只是令人跑了一趟凤来宫,让皇后出面——若由他亲自出面,说不得余太后真要将余晚晴视作他的软肋,日后只怕更是麻烦,阮皇后那里也要别有想法,倒不如直接由皇后出面来得妥当。
余晚晴想起自己那些话就觉得脸上发烫,可她也知道不能瞒着,只得老老实实的将自己今日在慈恩宫的所作所为简要的重复了一遍,然后才为自己辩解:“我就是气不过,一时嘴快。”
其实吧,“嘴快”这两个字已经算是特意修饰了,便是余晚晴自己都觉得这不是“嘴快”而是“嘴贱”——她真心觉着自己这嘴贱的臭毛病要是改不了,那真是随时可能药丸。
萧翀也没想到余晚晴随便去一趟慈恩宫都能把余太后给逼出杀意来,不由陷入沉默,过了许久方才道:“这样吧,你暂时还是先住乾元宫吧——余太后的手再长,总也不会伸到乾元宫里。”
早上才喜孜孜的从乾元宫出来,觉得可以休养生息好几天的余晚晴:“........”
等不到余晚晴回应,萧翀微微抬眼,看了一眼:“怎么?”
余晚晴立刻顺溜的点头应了:“嗯嗯,那就先住乾元宫。”顿了顿,她又试探着问道,“这得住多久啊?”其实她是想问萧翀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解决余太后这个定时.炸.弹?只不过碍着余太后的身份,不得不稍微收敛委婉一些。
萧翀深深的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