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得了罚,余晚晴又被扶起, 李进忠想来也是没了发作的心情, 再没有旁的闲话, 略说了几句便请德嫔随他去乾元宫。经了李进忠这一番折腾,德嫔现下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可否容嫔妾稍作整理”,只来得及披上斗篷, 就这么乖顺的随人过去了。
倒是留了素衣和素衫下来。
素衣是留下挨足二十个巴掌;素衫却是领了德嫔的吩咐, 扶着余晚晴回去。想着自己竟是因为余晚晴的缘故而不能随德嫔一起去乾元宫, 素衫心里也有些不乐,扶着人走了几步, 故意一松手。
殿外青石板上跪了将近一个时辰, 余晚晴头晕得厉害, 两条腿更是僵木木的,膝盖处则早就冻得麻木了, 。
所以,素衫这头一松手, 余晚晴脚下便也跟着一软,险些便要头朝地的跌倒在地。
幸亏溪午还在边上,她虽也是在边上陪跪,身体素质却比余晚晴好多了,此时还能勉力站着。因着她一心惦念着余晚晴,一直亦步亦趋的跟在身边,眼见着素衣松手,立时便过去扶了一把, 这才没叫余晚晴因此跌倒。
没见着余晚晴出丑,素衫脸上也有些讪讪。不过,她很快便收敛了面上情绪,朝着余晚请笑了笑:“这天是越发的冷了,余娘娘还是快些回去吧。”顿了顿,眼神往下一转,像是在打量余晚晴的膝盖和腿脚,语声温柔,仿佛是真心关切,“您今儿也是跪了许久,腿脚多半是伤着了,回去后可得赶紧上药才是。”
余晚晴两条腿都是又疼又软,尤其是膝盖处,先是冻得发麻,僵冷僵冷的,渐渐缓过来后又是针刺一般的痛。尤其是夜里风凉,她跪着吹了一会儿风,好容易起来了,头也是晕晕的,说不得便是被冻感冒了。
说实在的,余晚晴脾气娇,实是算不得什么圣人,正所谓恨屋及乌,她烦德嫔,连同德嫔身边这些个宫女太监都见着头疼,更别提这素衫阴阳怪气的——德嫔也正是厉害了,身边几个宫女怎么都这讨厌人的德行!只可惜余晚晴现下也没力气发作人,只得忍着头晕脚疼,淡淡道:“素衫姑娘客气了。娘娘今日‘教诲’,姑娘今日‘扶助’,我自是记在心里,这便先回去了。”
素衫闻言,心下不由冷笑:这余才可真是个蠢物,跪了这么久也没长脑子——狠话说的厉害有什么用?没有地位和实力的人,上位者只要抬抬嘴皮,就能叫她跪倒死。
不过,素衫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这便与余晚晴礼了礼,然后再目送着余晚晴和溪午离开。
看着那两人跌跌撞撞的背影,素衫不由挑了挑眉,轻嗤了一声。随即,她又想起李进忠今晚的态度和皇帝堪称古怪的召见,不免又为德嫔担心起来——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一个宫女之所以敢瞧不起余晚晴这个才人也是因为仗了德嫔这个主子,若德嫔出了事.........
素衫一边想着事一边往回走着,走到殿门口却又看见了被太监掌嘴打得满脸是血的素衣,还有围在边上看热闹,窃窃私语的宫女太监们。素衫心里多少有些不悦,呵斥了一句:“都站这做什么?”随手指了个人,“你去扶素衣下去,其他人都回自己的位置上,做自己的事。”
素衫也是德嫔的贴身宫女,如今素衣眼见着又要失势,素衫的身份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此时几声呵斥果是训得宫女太监各个缩头缩脑,乖乖听话。可是,素衫心里不知怎的,反倒隐隐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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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溪午这头扶了余晚晴回去后,便忙不迭的叫人去拿手炉和药膏。
好容易扶了余晚晴在这头坐下,她又想起来叫了个机灵的小太监,让人去小厨房那里要姜汤:“娘娘今儿在外头吹了些风,我瞧着是有些发烫,睡前还是要喝点儿姜汤才好。现下德嫔不在,你悄悄的过去小厨房,就寻管事的刘嬷嬷,说是要喝姜汤。”
想了想,溪午又拿了个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