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忠恭谨应下,亲自去请余晚晴。
余晚晴自是十分欢喜, 抬手捧脸, 杏眸亮亮的做起梦:说不得, 她和皇帝就是传说中的“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了人间无数”呢?
毕竟,这是Easy模式, 说不定真有什么一见钟情的骚操作......
越想越美的余晚晴忙又伸手理了理衣襟袖角, 捋了捋鬓角碎发, 收拾的差不多了,这才随着李进忠去了。
余晚晴乘香车从宜安宫来乾元宫时, 已是黄昏时分, 日将西落。之后又在小厨房里一番折腾, 待得皇帝用过晚膳想起要见人,自然已是入了夜。
殿外悬着的几盏精致宫灯, 不知何时已被宫女们点亮了,一盏盏的散落开来。偶尔有微凉的夜风无意间拂过镂空的宫灯灯壁, 宫灯不动,但内中的烛火却是被风吹得摇摆不定,明明灭灭,洒落一地熔金般的暖光。
余晚晴抬步跨过门槛,入了内殿,果是见着眼前一亮,身上也是暖融融的——内殿的灯光自然比外头更亮,也是早便烧了地龙的, 这温度对于刚刚从外头进来的余晚晴来说倒是正好。
适才那一桌子的饭菜都已叫人扯了下去,皇帝手里端着一碗藕粉水果糖羹,正端坐在上首的御案后。似乎是并未注意到来人,他没有出声,只拿着汤匙,自顾自的喝着糖羹,姿态从容,慢条斯理。
殿中一时无声。
领人进来的李进忠最是知机,见状便行礼退下。
余晚晴也跟着行礼,顺便借着行礼的动作,悄悄抬眼,用眼角余光去打量上头的皇帝。
只是,这乾元殿比她想象的更为宽大明亮。当她站在殿中位置,抬眼往上看的时候,只能隐约看见皇帝高大挺拔的身影。
他身着明黄龙袍,行止随意,哪怕正坐着,哪怕身前还横着一张御案也无法遮盖住那凌人的气势,堪称是站如松,坐如钟。
哪怕他就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也如同泰山巍峨耸立,纵然不言也依旧给予人沉甸甸的压迫感。
殿中两侧的烛台上烧着巨烛,火光明亮,照在他身前的位置,而明光折出的暗影却像是被风垂落的灰烬,悄悄的落在他的脸上。
因着距离和光暗的缘故,他的面容在这一刻也显得模糊起来。
当然,这里面或许也有余晚晴不敢多瞟的缘故——毕竟人家是皇帝,这第一次见面,总盯着人家脸看确实是不大好。所以,余晚晴就只是这么悄悄的看了几眼,然后便又维持着行礼的姿态不动了,简直是标准的小媳妇姿态。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皇帝的声音:“起来吧。”
余晚晴连忙起身,正欲抬头去看皇帝,紧接着却又听皇帝言道——
“朕是让你起来,不是让你抬头。”
余晚晴只好又把头低下了,面上乖顺,心里则是不甘不愿的腹诽:你是没让我抬头,可你也没让我不抬头啊——法无禁止即可为,凭什么就不能抬头了!
这个时候还不让我抬头看脸,这皇帝得多自卑啊?或者说,他那张脸得是长得多丑、多惨不忍睹啊?
而且,他还不行!
虽没看清皇帝的脸,但余晚晴心里却已有了大概的脸谱:一个长相平平,因为自身缺陷而心理阴暗,阴鸷酷烈的男人.......这样的话,还是别多瞟比较好,这种人恼羞成怒起来说不定还要杀人呢。
余晚晴低着头,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感觉英俊皇帝一见钟情的美梦又扑腾着小翅膀飞走了,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皇帝坐在上首,垂眸看人,居高临下,反倒比余晚晴看得更清楚。
真要说起来,他此刻的心情或许比余晚晴更要复杂许多。
今日一整日,他的心情就不怎么好,从凤来宫出来后就更是不好。所以,他才会起意召余晚晴来乾元殿,想着在她面前揭露自己身份,看一看这女人瞠目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