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静州昨天小小的发作了一通, 晚上他出银子去镇上订了桌上好的席面,更要了坛好酒,和父兄一顿饭就喝干了——酒是黄酒, 度数不高, 四个老爷们一起喝, 谁都没醉。
即使出了点子波折, 自家老三中举足以冲走一切阴霾。
不过被老三提醒管好自己的婆娘, 雨老爷子和雨二哥也都深深记在了心里。
老三的意思是:刚中举人, 老太太就敢暗地里做主把女儿孙女卖了, 他往后做官了, 老太太是不是就能做主买官卖官了?
买官卖官查出来是要掉脑袋的!
雨老爷子回屋后略略思量,就下定了决心:他决不能让又蠢又毒的婆娘误事!
于是当晚王氏就被关进了家里最破旧的那间厢房,而雨二哥有样学样,直接把雨二嫂关进了柴房。
雨大哥是个实诚人, 弟妹让二弟关起来他不说什么,但老娘让爹娘连打带关,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雨大嫂见状, 拉着丈夫就把这阵子老太太跟弟妹婆媳俩弄出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要是真为筹银子也就罢了,老太太故意把小妹和甜妞往火坑里推, 就为了以后小妹和甜妞再难翻身, 只是老太太万万没料想到三叔这次中了, 名次还那么靠前, 进士都有几分把握!
雨大哥只是厚道,人也不傻, 被媳妇这么一劝,当即明白了,“娘……和弟妹, 因为老三读书花银子,家里接连卖地,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她这是把老三恨上了!”
可不就是!雨大嫂见丈夫开窍,“真若是为了银子,县城里名声不错的人家那么多,哪家不比傻子他家强!你们都不在家,小姑看不过眼劝了老太太几句,老太太就……把小姑也卖到大户人家当填房去……”
接下来的话她当媳妇的不好说,那就是老太太能对女儿孙女出手,谁敢保证她不会对儿子孙子们下狠招?
雨大哥和媳妇恩爱多年,也颇有默契,媳妇的言外之意他看了个透,同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娘简直不像雨家人!
连雨大哥这唯一可能为王氏求情的都被吓退了,第二天覃静州抱着甜妞来堂屋吃饭的时候,只能依稀听到王氏和二嫂时不时的哭嚎和怒骂上,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就知道老爷子彻底下定了决心。
吃过早饭,他拿了二百两银子的银票给老爷子,让老爷子请人收拾下家里,家务活一大堆不能就指望大嫂一个人。
老爷子接过银票呵呵直笑,雨大嫂没有老爷子这么直白,也是面露喜色。
他又嘱咐兄弟们把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再分一分,腾空族兄借他的马车,他就抱着闺女带着小妹,把骨裂的人渣儿子往车里一塞,一起往县城去了。
覃静州在回家第二天就急着去县城,一方面是要人渣儿子和女主芮鹂赶紧离婚,另一方面就是趁早解决掉小妹和小闺女身上的所谓婚约。
在找上芮家之前,覃静州得先打扮下小妹和小闺女。
他参加乡试的府城可以对标老家那边的杭州府,府城周边县城可以对标古代繁华又安定的江南。
所以别看是县城,不比偏远之地的府城差。
覃静州把人渣儿子丢在医馆里,让长随盯着——故意让儿子疼了一晚上,这不人渣儿子彻底蔫了。
他则抱着小闺女甜妞,领着小妹往县城里最好的成衣铺子去。
给一大一小两个小姑娘各买了四身新衣服,再去隔壁银楼买了头面,让两个小姑娘打扮起来,又特地让小厮去换了些散碎银子,连同二十两银票一起塞在新荷包里,递给走路带风的小妹,“零花钱,自己留着花。”
小妹接过荷包,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谢三哥!三哥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