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偌大的营帐里,祁二一时求救无门,他就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副将安泰侯了。
却说连续三天急行军,大军大约相当于从北方来到了中原,抵达南方还得再来个三五天。
之所以时间不定,当然是因为天气的原因。
几年前的洪水,不仅冲垮了南方数道年久失修的堤坝,让大军临时驻扎地周边的官道路况也很不乐观。
皇帝从禁军和属于边军的京郊大营里一共调拨的这五万人都是战兵,但其中包括一万轻骑兵,这一万人没人都有两匹马,所以他们都要肩负一点运输粮草的任务。
安泰侯正好和本地“东道主”是旧识,刚才他离开大营正是去和旧识们商议:召集一些本地民夫,帮忙运输一些辎重……不白帮忙。
承恩公从靖王那儿“讹”来不少现银,目前称得上财大气粗。
安泰侯如何肯为承恩公省钱?反正他许诺了再说,到时候承恩公不拿银子,正给他一个合适发作的借口。
旧识们一听安泰侯说给钱,自然痛快应下。
安泰侯美滋滋地回到营地,还没想好怎么跟承恩公显摆顺道挖坑,就让早就等着他的心腹们拦住了。
从心腹口中得知发生了什么,安泰侯当着心腹口吐芬芳,“蠢如鹿豕!”
连他那个傻乎乎的大儿子都看得出祁贵妃心眼儿很小,但他真不知道看着脑子还成的贵妃会心眼儿小到误事的地步,明明祁琅桓勾搭男人那么有一手!
承恩公还没跟几位实权藩王硬碰硬,你瞎招惹乱撩拨做什么?之前在宫里承恩公说话多难听,皇帝还不是忍气吞声了!
祁家也是,不怪你家败落,连自家闺女都管不住!你们又得管得了谁?
得亏老子没接祁家的橄榄枝。
安泰侯在心里骂着祁琅桓,踏进中军大帐,一进门就见承恩公高座在帅位上,其余将军们八字排开,分别坐在承恩公的左右手,尤其是军师祭酒吴大人面色如常,无视祁二的态度十分明显。
至于督军御史祁二正蜷着身子缩在角落,按照承恩公的说法,双眼无神正怀疑人生,连他进来也没什么反应。
安泰侯效忠皇帝,祁家死活他才不在乎。
不过完全视而不见也不合适,他就问承恩公,“督军这是怎么了?”
覃静州似笑非笑,“离京之前,我就和皇帝和祁阁老说了,我死了哪管洪水滔天,但我活着,我在前线厮杀,有人在后方欺负我闺女我外孙女,自己掂量后果。”
周围武将纷纷点头:国公爷虽然有些刚猛过度,但理就是这个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安泰侯也不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贵妃又按捺不住了?”
覃静州看着他,“祁贵妃用珠珠要挟我。她既然用家人对付我,那我自然要用同样的手段回敬。”
安泰侯回头端详了下正满怀期待盯着他祁二,结合他从心腹那儿听来的若干细节,他可以断定祁二让承恩公一脚踹肋骨骨裂了。
之后有祁二受罪的。
不过承恩公出手很有分寸,珠珠公主那边也有惊无险,他也和吴大人一样,不打算管闲事:有祁二在这儿当靶子,他没必要出头。
当今皇帝登基后,提携祁家,压制武将,明显在重文轻武,祁二这次又是监军,基本所有武将都看祁二很不顺眼,要不是皇帝许诺又重用他,安泰侯这个老牌武将本人心里也不得劲儿。
安泰侯暂且把祁家丢一边,坐了下来,把他和老朋友们商量出的法子说给承恩公。
覃静州一眼看透安泰侯的小心机。
原主不耐烦银钱这类俗物,以前的确都是副将安泰侯一手包揽——原主要是太全能了,太宗皇帝未必能始终信任这位立下汗马功劳的老部下。
覃静州穿过来就打算和皇帝撕破脸,就没必要维持原主在这方面的人设了,“让你的老朋友们来大营中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