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太大影响。
直到腊月中旬太上皇薨逝。
病重半年,太上皇终究没有撑过去,同样是在晚上,却没有下雪。内监连夜往宗亲及朝中大臣处报丧。
这个年注定过不好。
太上皇发丧,让元春沾光不必等年后。只是有太上皇压着,她的丧仪格外简单,别说贵妃,连三品昭仪的排场都不如,草草下葬。
贾母等人进宫三天便被赶出来,如此草率让王夫人痛哭流涕,大病不起。
皇上体恤民情,赶在除夕前一天办完太上皇丧仪,准许民间年节欢庆。待正月十五之后,宗亲守孝一年,民间守孝三月,是为国孝。
元春已逝,贾家不算宗亲,只用守孝三月,探春的婚事并未受到影响,却没人高兴得起来。
王熙凤重新掌家,但已经和当年大不相同,府中上下颓丧不听管束。
“闹哄哄做什么?太上皇、娘娘薨逝,虽然陛下体恤民情允许年节庆贺,但咱们家大姑奶奶去世也是有家孝的,他们几个小辈都要守孝,你们像什么样子?等我回了老太太,统统找人牙子发卖!”
搬出贾母来压制,众人终于老实,虽然仍旧不情不愿,到底去干活。
王熙凤揉着额头。
“若非有老太太压着,这个家早散了。打量我还是年轻时候不懂事,不知道她们算计,早晚回了老太太都撵出去!”
年轻气盛时以为管理好家族是自己本事,歇了一年才看清白,她们看的是老太太,谁在乎什么琏二奶奶?娘娘没了家里就乱成这样,若是老太太没了,岂不是树倒猢狲散?
不成!要趁着老太太尚在,尽快将事情安排。
当天晚上王熙凤就和贾琏商量。
“老太太伤心难过,近日时常晕着,眼看不大好。要不咱们尽快把三姑娘的事情办了?”
“不成。若娘娘还在何时都能办,但娘娘没了,陛下又是这个态度,咱们忙着结亲卫家,若惹人嫌疑怎么办?”
朝堂上牵连的人越来越多,贾琏越来越怕。当年的狐朋狗友不少都改邪归正认真办差,打听下来才知道娘娘八成是参与了什么,如今的贾家半点错不敢有。
王熙凤被他过度的反应吓住,斥道。
“你小声点,孩子在里面。卫家又不是当年,有什么好怕的?若是真听了二太太跟什么王妃家,那才是不敢高攀。”
被两句话提醒,贾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卫家不比当年,抬手抚额头。
“是我太紧张,草木皆兵了。往后你可别再提什么王妃家,西安郡王也被定罪,年后就查抄。亏了没听二太太。”
“什么?”
大事一件接一件,王熙凤的脑子都不够用,隐隐约约好似抓住什么,又好似没有抓住。贾琏还在旁边催促。
“以往咱们家什么事都有娘娘在上面顶着,皇上也看在娘娘面子上没有追究二老爷和珍大哥,往后若是被翻出什么事来,咱们就全完了。该趁早想个主意,将二姐送走。”
“呸,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尤二姐。”
“你怎么还在吃醋?无论找个什么法子将二姐送走,好歹留条退路,不指望她难道指望远在福建的二妹妹?我的好奶奶,现在可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贾琏又是哄劝又是讲道理,甚至将两个孩子都拿出来说,好歹将王熙凤劝住。
“好奶奶,我这都是为了咱们将来,难道要落得甄家史家一样的下场?上个月我才听说云妹妹有孕,转头她相公就抬进去两个小妾。你愿意匆匆将咱们大姐儿也嫁了?”
“不许胡说,大姐儿才几岁?”
虽然反驳的快,王熙凤心中却在意。若是将来大姐儿遇上这样的夫家,她就是死了,也要从坟堆里爬出来!
“昨儿大姐儿才发热好了,过几天我就说尤姨娘想要暗害大姐儿不成,将她撵出去。你找好地方安置,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