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虎头蛇尾的祭祀让咒术师们看够了的场家的热闹,但御三家的精英们凑在一起总免不了互相攀比,而的场家对五条家明晃晃的优待使得其他两家免不了怨声载道,愤愤不平。奉旨闲逛,查找可疑之处的五条家主五条悟大少爷对此的反应是——见一个揍一个。
这天,夏油杰正在陪维尔德研究霓虹妖怪的势力分布图,他从的场家的藏书室中借阅了几本由数代除妖师呕心沥血所著的妖谱,耐心地与这张铺在长桌上的巨大地图一一比对。
“伏黑传来消息,月相盘之一在一个名为夏目的少年手中,那孩子似乎与妖怪走得很近,现在他们正在东方之森中纠结要如何处置那枚玉盘。”夏油杰帮大主教抚平地图的一角,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点了点上面的一处深绿色的广袤森林,淡淡道,“首领六花是一位戴着面具的大妖,性情温厚,那森林中的一草一木皆由他掌控。”
随着纤白的手腕微动,饱蘸了墨水的柔软笔尖在地图上快速勾勒出一个披满蓬松毛发的巨大妖物。签下卖身契的奴仆是大主教放置在人间的一双眼睛,他正透过名为“伏黑甚尔”的人类□□,低调而隐秘地注视着那群在黑暗密林中嬉笑打闹的奇幻生命。
一个又一个称霸一方的妖物跃然纸上,当的场静司踏入客苑时,便正好看见了二人正查找古籍,找寻姬路城大妖“阿菊虫”的点点滴滴。
简单的寒暄后,他犹豫了下,还是神色复杂地低声道:“不必找了,姬路城的资料已经被长老们删去了,当年拔除阿菊虫的除妖师就是我,有什么想要了解的直接问我就行。”
说着,他苦笑着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弧度,“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也由不得他们遮遮掩掩了。”
夏油杰合上书本,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再次沉默不语,望向窗外的雪地怔怔出神的的场静司,笑容温柔和煦,缓声道:“感谢您的坦诚相待,的场家主,我们的确非常需要一些内部情报,而我只有一个问题。”
“关于那位疑似给我们寄来人皮留言的小姐,您有什么可以告诉我们的吗?”
的场静司不由得再一次对这个年轻特级术士的敏锐程度刮目相看。他未被符咒遮挡的左眸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寒芒,与夏油杰深邃沉静的紫眸对视良久后缓缓移开了视线。沉默良久后,才用带着些许怀念意味的语气哑声道:“她叫的场竹响,十年前,因为庇护勾结姬路城大妖阿菊虫,致使族内数十名除妖师死于非命,被她的亲生父亲,也就是言真长老……”
“以反叛的罪名,当众斩首于内庭,抛尸古井。”
这过于熟悉的死法让夏油杰和维尔德微微一愣,随即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大主教将手中的画笔轻放于陶瓷笔山上,神情古怪地看向一脸平静,仿佛对故人之死没有丝毫介怀的的场静司,忽而温柔一笑,话音一转状似漫不经意地说道:“说起来,我也认识一位命途多舛的猫妖朋友,它和我说过妖界一个非常有趣的传闻。”
维尔德从桌案后绕出来,径直坐到的场静司对面,那双美丽而妖冶,仿佛可以看穿世间一切阴谋诡计的明亮蓝眸直直地盯着天赋卓绝的除妖师,似笑非笑地咏叹道:“因为祂被人畏惧,被人憎恶,怪物才是怪物。一只妖怪的死亡,并不意味着祂的终结,因为总会有新的生命顶替祂的名号继续活下去。”
“直到最后一个记得祂故事的人,将祂遗忘。”
大主教歪了歪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似乎无懈可击的年轻人,近乎怜悯地开口道:“你一定去查看过那位可怜的小姐最后葬身的古井吧,有什么收获吗,我的孩子?”
的场静司放在膝头的手猛然攥紧了衣摆,他脑海中飞速闪过陈旧破碎的结界,已然空荡荡的井底和言真长老颓丧而绝望的供词,但他无法接受曾经手把手教自己除妖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