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织七年前因病去世了,我那儿子……诶,我那儿子自那起就不大正常,为了不让他继续沉浸在失去妻子的悲痛中,我们搬了许多次家。直到有一天——”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挂着水,虎杖爷爷神色疲惫,但看上去却异常轻松自在,仿佛刚刚卸下了千斤重担。他看着被大主教抱在怀里的孙子,目光柔软了一瞬,叹了口气,继续道,“他不知道从哪里拉回来一个和香织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并坚持她就是死而复活的香织。”
病床上的老者看向自己的孙子,目光沉静而透彻,带着一种看破人心的释然,苦笑道:“我老啦,但不糊涂。死了就是死了,况且就算那个女人装得再像,她仍旧不是香织,但他就是不愿意回头啊。她控制着我的儿子,甚至怀了他的骨肉,我一个老头子除了装聋作哑又能怎么样呢?”
说着,他抬手在自己额头上比划了一下,认真道:“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不过那个女人非常谨慎,我唯一觉得不对的,就是她额头上的缝合线。她说是脑瘤留下的伤口,但什么伤口整整两年都没有愈合?老头子我试探过,却被她威胁闭嘴,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她是个怪物!”
“她……她有时候会控制我做一些事。但事后我的记忆会非常混乱,也不记得什么了。”
大主教微笑着拍了拍怀里一直很有活力动来动去的小男孩的头,将一些文件递给虎杖爷爷,语气诚挚道:“谢谢您的帮助,老先生。不过为了避免对方报复,我联系您转移到圣教的势力范围内,您和您孙子身上都有对方的标记,坐视不管的话会非常危险。”
顿了顿,维尔德眸光微敛,温声询问道:“还有最后一件事,在您的印象里,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呢?”
沉默良久后,面容苍老但心智清明的老者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一般压低声音道:“那是一个疯子,一个偏执狂,路德维希先生。”
“您一定要小心。”
“还请您务必小心,原秀大人。”千里之外的京都,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人对着身着青色和服的俊秀男子深深鞠躬,“长老们对您非常看重,我们将加强护卫,但现在诅咒师活动猖獗,请您务必注意安全。”
额间系着发带,笑容平易近人的清秀男子点了点头,温声道:“那就辛苦你了。不过我最近可能需要出一趟远门,说不定还要麻烦您随行。”
一身短打精壮干练的护卫长再次鞠躬应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询问道:“请问您准备去哪里呢?”
“的场家的长辈邀请御三家去参加他们的祭典,我也会跟着家族使团一同前往。除妖师与咒术师的友谊已经维续千年,这次的拜访至关重要。”加茂原秀好脾气地解释道,并将腰间的一柄短刃解下递给看上去忠实牢靠的护卫,诚挚感谢道,“这次还要累你奔波劳碌,我实在过意不去。这是一点心意。”
身处规矩森严等级分明的加茂家,一直郁郁不得志的护卫队长早就听闻旁系的原秀大人是位难得的礼贤下士之人。他深深鞠躬,高举双手接过那柄短剑,敬慕之情溢于言表:“……在下愿意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送走难掩激动,恨不得立即为大人肝脑涂地的护卫。孤身一人站在枯山水庭院中的加茂原秀转了转手中的折扇,在掌心轻敲两下,一副气质卓然的贵公子模样。
“的场家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他嘴角弧度不变,但眼底的冷漠阴寒却越发幽深,从桌上拎起一瓶烈酒倒在自己手上仔细清洗着每一根手指,像是刚刚触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而在他身后原本空无一人的庭院中,一个扭曲的黑影突然从地下钻出,静静地伫立在被划出规律花纹的细沙上。
“还差16只就可以凑齐。”那影子呈现出极不稳定的人形,仔细一看竟然是由无数飞舞着的细密小虫构成,它的声音却意外地空灵悠远,说不出的婉转好听。
“加快进度,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