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庆贺丰收的宫廷宴会上,班昭呈上最新编写的《女诫》为太后贺。
邓绥欣然笑纳。
女诫自强第一,女子生而弱质,以自强不息,方立身于世……
女诫求知第二,人非生而知之,知书方识理,明理方知事……
虽然没有让班昭当堂宣读,但透露出来的内容,已经让朝廷上赴宴的文武百官和世家贵族们大为震惊。
当即就有人抗议:“夫妻之道,乃天地之弘义,人伦之大节也,教导女子如此不敬夫君,有碍阴阳之道,若女子都去读书识字,参与政务,那必然影响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此事关系不仅是一家一族,还牵涉到国之根基,望太后三思!”
邓绥瞥了他一眼,问道:“原来是王御史。听闻王御史有三妻四妾,仆婢无数,迄今为止,却仅有一子一女。”
“啊……是……”王御史愕然,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点点头,感觉自己后颈处发凉,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今日居然强出头说话了。
先出头的椽子先烂,这道理他对家中子女讲过不知多少次,今日轮到自己却不知为何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若是陈曦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告诉他,这就是典型的手电筒人格,只照别人,不看自己。
邓绥不紧不慢地说道:“依王卿之理,不能传宗接代,开枝散叶,为国增长人口,便是国之罪人?”
王御史硬着头皮继续点头,“身为大汉子民,不能为国开疆拓土,也当竭尽所能。身为女子,生儿育女本是天职,若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岂不是愧对列祖列宗?有碍国计民生?”
“说得好有道理啊!”邓绥冷笑一声,眼神忽地从冷淡变得锋锐如刀,直视着他,寒声说道:“王御史今年已过五十,一人占据的妻妾不下十人,却在三十多年间,仅仅生下一儿一女,不仅自己没能做到开枝散叶,为国多生多育,还耽误了十余个女子的花期,若按一夫一妻算,便至少有十个男子因你而娶不到妻子,无法生儿育女,开枝散叶,耽误他们为国尽忠……”
“那,王御史,你该当何罪?”
她的声音并不高,却字字铿锵有力,到最后一句问罪,掷地有声,震得那王御史当场跪伏在地上,连连叩首不已。
“太后恕罪,臣……臣……是臣妄言……臣有错……”
他可以认错,却不敢认罪,一句认罪,那倒下的,不单单是他一人,还要牵连到他的家族。
冷汗涔涔而下,王御史怎么也没想到,邓太后会如此犀利地反驳,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
“既然知道错了,那便……杖责三十,罚俸三年,回家反省三月,写封请罪折子,让朕看看再说。”
邓绥一挥手,自有人将王御史拖下昭阳殿去,她方才展颜一笑,说道:“今日本是庆贺丰收之宴,诸卿当贺天赐粮种,让我大汉子民从此不必忍饥挨饿,至于其他事,不必多言。”
众臣已经看到了出头鸟的下场,自然没人敢在这个时候继续出头触犯太后,好端端的庆贺丰收的宴会,本当是大家为太后和皇帝道贺,写点诗赋美文称颂赞美,像王御史那样没事找事的,那不是故意给太后在开心时浇冷水,可谓是不作不死啊!
邓绥又嘉奖了一番大司农及下属,还特别封赏了张衡一番。
近视镜作为御用之物,只能有皇家制作,张衡负责监制,成为皇室这半年最赚钱的项目,而在这里赚到的钱,往年会用于赈灾,今年新的粮种得以丰收,邓绥终于不用再拿国库的粮食补贴灾民,便将这些钱又投入了军费的开支中。
观星望远镜固然只能给张衡这样有一定天文历法和算学知识的人用,可他制造出来的千里镜却可以作为军用神器。
如今正是朝廷对北方的匈奴、乌桓、鲜卑等族用兵之时,去年平定了羌族之乱,消耗的钱粮不少,今年国库紧张之时,还有大臣建议与匈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