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了,夫人却去了杭州保护孟太后和幼帝,居然护驾有功被封为超一品夫人,连着自己也跟着升官,上次平定苗刘叛乱,救出赵构,就被皇帝亲笔赐“忠勇”侯爵,加授检校少保,武胜、昭庆军节度使,原本在浙西任制置使,镇守镇江,领两浙水师,如今他大败金军,让完颜宗弼的十万大军几乎无人生还,使得江南宋军士气大振。
受到黄天荡一战的鼓舞,原本被金军追得到处逃散的宋军也开始聚集反击,那些失去了援军和补给的金兵无人引领,很快就被各个击破,消失在山林田野之间。
哪怕这十万大军并不是全部由韩世忠部歼灭,可他是在宋军溃败之际第一个站出来主动出击,阻截敌军的,获此大胜,孟太后以幼帝的名义连续嘉奖他们夫妻本是正常,可最后要他带兵到临安护驾,就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从大宋开国皇帝开始,皇帝对武将的戒备和打压就一直是大宋百年来不变的主题,甚至连仁宗朝的第一勇将狄青,盖世武功,征战多年,最后不但被文臣羞辱,还因见疑于朝廷而被贬官放逐,抑郁忧愤而死。
韩世忠就觉得……是不是胜仗打的太快太多,如今皇帝驾崩,幼帝方立,主弱臣强之势,太后诏他到临安护驾,是不是打算明升暗降,夺他的兵权?
心怀忐忑的韩世忠刚到临安,连甲胄都未解下,就将兵马令符都交给了枢密院的人,自己解剑卸甲,只穿着布衣,两手空空地前去宫中觐见。
结果一进宫,就先听内侍宣布太后已下旨以他的军功拜为太保,封爵英国公,擢升为枢密使,兼横海、武宁、安化三镇节度使,御赐英国公府邸一座,良田三千亩,另赐宝马名剑、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若干。
加官进爵,位极人臣,赏赐更是成堆地砸过来,砸得英国公韩世忠有点懵。
再抬头看着站在幼帝身边,被幼帝十分依赖的自家夫人梁红玉,他就更懵了。
何时,自家夫人也能站在朝堂之上,甚至于天子那般亲近……
孟太后嘉许了他一番,最后才说道:“……只是令郎随哀家南下时,不慎夭折,如今安国夫人在宫中照顾官家,英国公身为先帝股肱之臣,先帝以国之柱石相称,如今托孤于卿,还望英国公能负以辅政之责,以免有人以官家年幼为名,欺瞒擅权,扰乱朝纲。”
韩世忠才刚听到自家儿子的“死讯”,震惊之际,抬头望去,却见幼帝和梁红玉的亲昵之举,分明就是自家那个混小子,先前因为受惊蔫哒了,现在看来已经好了,就算他在家的时日不多,可自己儿子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偏偏孟太后和梁红玉都睁着眼当他的面说瞎话,甚至连先帝托孤要他辅政的话都说出来,他便是有一肚子的问题,本想带梁红玉回去再问,结果人家直接要留在宫中照顾幼帝……他就彻底没法问了。
罢罢罢,太后既然有令,他就先去平定那些想要趁着“幼帝”新立蠢蠢欲动的文臣武将吧!
反正……朝中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他玩不转也懒得管,只要能让他安心去打仗,没人再扯后腿,谁坐在皇位上,他才不管。
看到韩世忠没有追问地告退下去,梁红玉揪起的心终于安稳下来。
她还真怕这憨货愚忠到底,认出儿子后追问不休,那不光是撕了孟太后的颜面,这天大的罪名,别说孟太后,他们韩家九族之命都担不起呢!
孟太后看到她松口气的模样,淡淡地一笑,带着梁红玉和幼帝一起回到自己的寝宫后,去后殿中朝着挂在墙上的玉清元始天尊画像拜了一拜,又烧了三炷香。
人人都道她深明大义,虽夫君无情无义,哪怕贵为皇后,女儿夭折,两废两立,青灯孤影相伴多年,起起伏伏,最终仍被尊为太后,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如今垂帘听政,掌握大宋权柄于一身,不但没有记恨哲宗、徽宗废后之仇,还苦心孤诣地寻找赵宋遗孤,扶立幼帝,使赵宋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