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出去吧,喜莺你来。”钱老太太拨弄了一下自己的抹额,示意道。
“是。”两边捶腿的小丫鬟低低的应了一声,慢慢的退出了门外。
“老太太。”喜莺主动上前,帮着调整好抹额。
“唉。我手里就你最得用。”老太太感慨一句。
“你去把纸笔拿来,我说你写,写两封信。”
“是。”喜莺手脚麻利的拿出纸笔,老太太上了年纪后就很少自己动笔了,一向都是要喜莺代笔的。
“我来研墨,你只管写。”老太太开始口述起来。
喜莺越写越惊心,她一直跟在老太太身边,平日里钱大人和老太太说话也不会避开她。因此说不得她比钱夫人还要了解官面上的事,这次的事,她隐约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含义。
看着喜莺用火漆把信封好,老太太才开口:“你把这信交给老爷身边的墨言,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是。”喜莺把信往袖子一笼,就出了院门往前院去了。
墨言早早就从衙役那里得了信息,接过喜莺递过来的信,只是嬉皮笑脸的叫了一声:“喜莺姐姐。”就去了马棚,旁的一句话也没问。
老太太房里。
“老爷他是去乡下地方巡视的,又不是出去交际会友,你准备的衣服都不合适。还有这些扇啊玉啊的,也不用带,只准备几套短打和布鞋就行了。”
“母亲,相公也没穿过短打,家里哪来这些啊。况且他也不用下田,短打也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穿的。”
“没有不会买吗?再不济家里的小厮总有的吧?我们又是什么人家?怎么就穿不得短打了?每年二月初二当今圣上不是穿着短打下田的?这天下最尊贵的人都穿得,我们什么样的人家就穿不得了。”
门外的喜莺脚步一停,过了半息,故意重重的踩着地板,发出声响来。
作为老太太身边的头号得力人物,喜莺在钱家还是过的很体面的。就连钱夫人和钱小姐,都对她客客气气的。
只是再体面,你要是不懂事儿,迟早也会被主家嫌弃。毕竟一个卖身契都在人家手上的奴才,再多的体面那也是主家给你的,要是失了分寸,迟早会摔的很惨。
喜莺能混到今天这个地位,靠的可不是单单伺候好了老太太,原地走了两步,确定里间已经没有声音了,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老太太、夫人安。”
钱夫人矜持的露出一个浅笑。
“老太太又吃茶,当心晚上睡不着。”喜莺麻利的把杯子里的茶水倒了,从铜壶里倒了一杯温热的牛奶。
“哎,你这小蹄子倒是管起我来了。”老太太嘴里这么说着,脸上却带着笑意。
见喜莺大有给她也倒一杯的架势,钱夫人连忙站了起来:“母亲,我先去替相公准备衣物。”
“去吧。对了,一应吃用的也送些过去,叨扰了人家,剩下的能自己备下就备下,别给人添麻烦。。”老太太挥手示意道。
青山村。
因为家里养了鸡,后院又比较小,李婆子干脆把晒席放到院门前的空地上。
钱大人兴致高昂,跟前跟后的,一时帮忙铺晒席,一时帮忙晒稻谷,一时又学着李婆子拿个竹扫把要去扫稻谷中的禾衣等杂物。像只“嗡嗡嗡”的勤劳小蜜蜂,只是什么都没做好就对了。
李婆子倒是一点不嫌弃,抓紧时间输出对自个女儿的夸赞,总之二人是格外合拍,颇有点一见如故的意思。
男人之间的感情是靠酒建立起来的,这句话也许在旁人身上不适用,但是用在主簿和苏福的身上最适合不过了。如今二人正泡在水沟里,说说笑笑的摸螺丝抓黄鳝呢。
苏爷爷和李外公还在研究苏溱的竹床要怎么做更好看。
苏奶奶和李外婆,则是格外关心几个衙役的家庭情况。尤其是两个年轻的衙役,已经把家住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