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说了。
他本来以为,母亲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父亲。现在想想,她每年一半时间守在父亲身边,怎么可能不说?
所以,温远对这种事情,到底怎么看?
温远很能沉得住气,半晌没说话,慢悠悠给林郁沏了杯茶递过去。
“谢谢伯父。”林郁连忙捧住,细细尝了一口,“这是大红袍?”
“你喝的出来?”温远问。
“稍微懂一点。我爸爸平生两大爱好,喝茶和下棋,从小就让我陪着他。”林郁回答。
温远流露出细微的笑意,不多。对他来说,已经算得上和善,“正巧我也喜欢下棋。下次我放假时,希望能见见你父亲。”
林郁连忙答应下来。
跟他说完话,温远才把目光重新挪回温鸠身上。
温鸠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他对父亲的敬畏已经深入骨髓,就这么被看一眼,都觉得受不住。
“你安定下来了?”温远问。
“啊?”温鸠反应慢半拍,隔了会才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连忙摇头,“没有,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温远依旧没什么反应,淡淡说,“我瞧着,你这次找的人挺好。要是觉得差不多,就好好过吧。”
温鸠抿紧唇,沉默的听完他的话。
从小到大,他跟父亲都不是很亲近,也不知道温远到底想的什么。
他瞧着这个人很好,所以就随随便便让自己定下来吗?
林郁长得确实正派,周正不油腻,是长辈们会喜欢的类型。
温鸠自暴自弃的想,或许父亲就希望他变成那种样子,才会说林郁很好吧。
温远抿了口茶,目光落在儿子的脸上,停了两分钟。
“你从小就是这样,想要什么,却总不说出来,非要等过去了才自己难过。”温远淡淡的说。
“我没有。”温鸠替自己辩解,语气却有些心虚。
其实温远说的没错。
他小时候,每次碰到父亲回来那几天,心里都想着要跟他多相处一会。
可每次父亲回来那几天,家里客人总是很多,根本没有相处的时间。
有次父亲吃完饭,说要带他出去。温鸠跟自己怄气,拍开他的手躲进房间里。
第二天,父亲就离开了,一走又是小半年。临走之前,留了一大箱玩具给他,都是昨晚出去买的。
温鸠回忆起这件事,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过往认知。
有可能,父亲最开始,也是想跟他读多相处的。
温远盯着他看了会,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又给林郁倒了杯茶。
“你们之间的事,我作为长辈,也不好说什么。”温远敬了他一杯,“我儿子还请你多照顾了。”
林郁受宠若惊,连忙站起来说,“哪里,是他照顾我才对。”
温鸠安静的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幕,觉得特别荒诞。
这种老父亲见女婿的和谐场面,为什么要出现在他家里?
后来,温远又跟林郁聊了很多。
温鸠偷偷躲进房间里,以为逃过一劫。结果王叔来了之后,他还是被抓出去,在父亲的监督下,剪了个让他老人家不觉得膈应的发型。
“嗯,还是这样看着顺眼。”温远满意的说,“你去换套衣服,把脸洗干净。”
温鸠很想翻个白眼,想到对方是自己父亲,又硬生生克制下来。
三分钟后,在林郁满眼震惊中,温鸠翻出一套以前的旧衣服穿上,出现在他眼前。
温鸠高中之后就搬出去了,留在家里的衣服,大多是学生时代穿过的。
长袖长裤,非常朴素。
“怎么?很奇怪吗?”温鸠皱着眉问。
“没,挺合适。”林郁说。
合适、太合适了。
他剪了短发之后,原本俊秀的脸,显得特别鲜嫩,看起来都能跟阳黎当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