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宴无言,只得轻点头。喻宸知郑宴心里不舒服,却也说不出劝慰之言。字字诛心,何来辩驳?
“我看你好似有心事?”喻宸铁了心岔开话,不自觉地把脚抽了回去,神色有些不自在。
郑宴回回神,视线在喻宸脸上游移片刻,方才悠悠开口。
“近日裴婉儿动向有异,你要多加留意。”
喻宸皱眉,她与裴婉儿素来面和心不合,裴婉儿不过是侧后麾下一只笑面虎,虽在楚泾寒面前装得贤良淑德,奈何天性善妒,一副尖酸刻薄样让人不舒服得很。喻宸素来不喜她惺惺作态的模样,也不
愿与她来往。
“怎么?苏妗妆倒台,她还想自立门户?”喻宸嗤笑,明显有些不屑。
“她倒没有那个胆子,也没那个脑子。”郑宴从果盘挑了颗荔枝,水葱似的手指剥开鲜红的果壳,她习以为常地递到喻宸嘴边。
喻宸张嘴,朱唇擦过郑宴指尖,留下暧昧的殷红。
“裴婉儿此番,是为了冷宫里的那位旧主。”郑宴神色如常,兢兢业业剥荔枝。
“苏妗妆?她还想东山再起不成?”喻宸瞧着郑宴,心中发笑。苏妗妆怕是得了痴病,楚泾寒认定之事,岂容她翻案?若是翻案,皇家颜面扫地。
楚泾寒此人自负,断不会忍受这种失败。
“昔日梅妃失宠,作《楼东赋》以求垂怜,尚不能成事。梅妃输给杨玉环,苏妗妆输给你,翻身不过痴心妄想。”
郑宴笑笑,她从不吝啬对喻宸的夸赞,直来直去却讨得喻宸欢欣动容。
“几日前,祝九歌传我叙话,说近日后宫风言风语甚多,事关你清白,我不得不插手。”
“裴婉儿的人?”喻宸好似见怪不怪,入宫以来,这些女人用过的脏手段,她可见多了。
“我已替你处置了她们,就等着你发话。”郑宴回道。
“杀了?”
“嗯。”
喻宸深深看了郑宴一眼,有些愠怒。
“好啊,我喻子晏和苏妗妆斗了半辈子,也该做个了结。”
郑宴知她话中深意,苏妗妆必须死。
“那些个贱人的尸首呢?”喻宸侧目,瞧着郑宴。
“我已割其头颅,拔舌。教人以香匣安置,秘密送去清风殿了。裴婉儿瞧见,怕是要吓得不轻。”郑宴好似想到裴婉儿猪肝色的脸蛋,登时笑了起来。
喻宸也笑笑,目光中难得多了几分狠戾。
“秋猎之前,请裴婉儿来翊坤宫喝杯茶吧。”
“好好教教她管教下人的礼数。”
清风殿,暖阁。
“娘娘,不知是谁送来三个香匣。”一小宫女跪在地上,端着身子行礼。
“哦?神神秘秘的,还真是稀奇。”烟雾缭绕间,裴婉儿闭目养神地靠在榻上,手中香茗一盏,经过岁月洗礼的容貌已不再明艳动人。
小宫女知裴婉儿是默许,便也不迟疑,朝外招呼一声,那三个香匣
便端了上来。
“打开吧。”裴婉儿眼皮也不抬一下,慢悠悠地说。
那小宫女应了一声,便去开那香匣。
那香匣特意以上好香料为选材,楠木为主,香料为辅,其香经久不散。不知是谁送得这等好东西,那小宫女心中疑惑,慢慢打开了匣子。
兀得,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那小宫女还未来得及掩住脸庞,匣中之物已映入她的眼帘。
那是一颗人头。
“啊——”那小宫女惊叫一声,抬手便将香匣打翻在地。
临近的几个宫娥也瞧见了匣中头颅,俱是变色,尖叫后退。
“大胆,殿中咆哮,往日的礼数都学到哪去了?”裴婉儿被她们惊到,一时也顾不得端庄,斥骂起来。
“娘娘…娘娘…头……”那小宫女已语无伦次,哭着爬到裴婉儿身侧,指着翻到地上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