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云已经将他和程鸣笙两个人完全隔开了,但这不妨碍骆满宇不搭理他,手机里删除掉的信息在废纸篓呆着,发出去的人看了千百遍,收信的人只瞥了一眼。
又是一天中午。
阳光明亮但不刺眼,照在篮球场上像是洒下一层金光。
S市青成一高内,骆满宇抬头,遮了遮照进眼睛里的阳光。
随着一些微风拂过他的面颊,思绪也随之渐渐飘远。
好像,
他死的那天,天气也是这么好。
风很轻,云很白。
世间事世间雪,犹如白驹过隙,马不停蹄。
看台下的白蓝色校服像是印刻在青春里的独有回忆,从教学楼跑到篮球场,肆意耗费着年轻又张扬的青春。
在他重生的这么多天里,他尽可能地不去想陆行云在他死前说的话,在不知道他生命重点的时候,谁也不会珍惜这来得轻松的依赖跟眷恋。
他闭上了眼睛,让纠在一起的心平静下来。
七年。
他的十六岁到二十三岁。
他从一个叛逆到极点的人变成一个听话懂事的乖乖,像个长在陆行云G点上的完美情人,陆行云接受了一个少年的崇拜跟依赖,却不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变得更像另外一个人,那个亲手拉他出泥潭的人,又把他丢下了。
骆满宇的死不是陆行云造成的,但和陆行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不是陆行云,他不会死在二十三岁那年的夏天,他会好好的活着,会像很多人一样可以过完二十四岁的生日。
骆满宇唯一庆幸的就是他知道了真相,没有在这辈子还被人耍得团团转,重来了一次,没有走老路。
午休时间,他坐在看台上,手撑在两侧看着底下奔跑来往的学生。
耳旁响起的是蒋瑞雪的声音。
“这里谁也不让进,无关人等一律靠边。”
刚从学校赶过来的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可他受伤了啊,我想见见他,到底怎么了?”
白大褂的医生把人拦在门口:“他没事,手术已经完成,你可以回去了。”
焦急的人从那道方形玻璃窗内看见了一个人站着的背影:“可里面有别人,我想看看他伤得怎么样了?”
“你以为你是谁?程教授是行云同意进去的。”
“你还想怎么样?”
“别坚持了,他需要静养。”
“小骆先生,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里无关人等不得靠近。”
“他没事,用不着你替他担心。”
……
“你非要这么坚持吗?行云等了那么久的人来看他,我会让你进去打扰他们吗?你只不过是程教授的一个小玩意儿,现在正主回来了,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陪在他身边?”
白大褂的人讽刺道:“对,难道这么多年你感觉不到吗?爱跟不爱的差距很明显的吧,你既然是行云花钱买的玩物,那么就要看准自己的位置,如果不是行云,就你那样的家庭条件,你以为能上得了A大?”
“别傻了,不是陪的久就是真爱,你得明白这个道理。”
“你看见了吧,要是他真的想让你进去,这么久不会让你进去吗?你进去只会打扰到他和程教授的相处。”
……
天由明转暗。
从陆行云日常最喜欢看的一本书里。
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拿着那张只剩了一半人影的照片。
照片后面写着两个名字,有些消磨的痕迹。
可见照片的主人经常拿出来看,他有多么在意这张照片,不言而喻。
程鸣笙、陆行云。
那个背影就是程鸣笙,也就是蒋瑞雪口中的程教授。
那时候心情的大起大落好像一瞬间被抛进悬崖底部,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述出他当时的感受,喉咙被紧紧扼住,连一声叹息也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