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主意?”沈望舒知道的时候, 真是哭笑不得。
她看着在自己面前垂头喝茶, 侧脸冷峻的青年, 忍不住想要掐一掐他的耳朵。
贵妃娘娘自然是个能想敢做的人, 伸手, 果然用涂着大红蔻丹的手指掐住了阿玄的耳朵。
堂堂摄政王, 看尽了世间美色, 都能对美人儿们毫不怜香惜玉抽耳光,显然是能做大事的人,突然就脸红了。
他抬了抬手, 想说于理不合,可是到底舍不得叫沈望舒的手指从自己的耳朵上下来。
他嗅着独属于女子的芳香,绷住了脸, 却耳朵滚烫, 只垂目努力平静地说道,“总不能叫你坏了名声。”
若贵妃与帝王和离, 就算是她有理, 可是世人也都只说骂贵妃大逆不道的。
沈望舒又是要嫁给他, 若叫人说一句贵妃在宫中与摄政王早有首尾, 那沈望舒的名声只怕往后到死都沾上了污秽。阿玄是不肯叫她没了好名声的, 也不会为了自己一时的欢愉将沈望舒放在一个千夫所指的位置。
他好不容易想到了这个办法,自然是十分用心的。
左右也是前朝发难, 谁会想到贵妃是否真的想要与惠帝和离呢?
且日后若贵妃要嫁给摄政王,叫人知道了, 只会说摄政王居心叵测, 与贵妃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又能把荷嫔给拱出来,也得叫惠帝尝尝焦头烂额的滋味。
还有荷嫔,凭什么躲在贵妃的羽翼之下安稳度日?
阿玄的眼角温和起来,见眼前美艳的女子笑靥如花,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都是自己的影子,就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终于还是抬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儿,看她微微一怔,之后温柔地看着自己,又觉得满心的欢喜。前朝之中对叫贵妃出宫“试试”的话题倒是十分火爆,盖因贵妃得宠,虽如今都沸沸扬扬说惠帝宠爱的不是贵妃,而是荷嫔,不过荷嫔从来名不见经传,是否有宠,真的难说。
贵妃横行宫中,乃是盛宠加身,惠帝宠爱她宠爱得看不进去别的女人,这叫已经送了女孩儿们入宫的朝臣们情何以堪呢?
如今好容易有个理由将贵妃从宫中赶出来,给自家女孩儿们腾地方,因此朝臣们就顾不得荷嫔是不是得宠,十分踊跃,积极先干掉贵妃。
惠帝病怏怏地上朝了一把,听说此事如被雷劈,知道这是阿玄在使坏,断然拒绝,也叫朝臣们坚定地认为,贵妃这是必须要出宫不可了!
不出宫,宫里的其他嫔妃都只能上吊去了!
因此,虽然是阿玄暗中挑头儿,不过这沸沸扬扬到了如今,都要求贵妃出宫之事,就已经是有人兴风作浪了。
他们并不在意荷嫔是否有宠,只在意真正被惠帝爱护的贵妃,是不是能不要继续碍眼。阿玄虽然已经将那些暗中闹事的一一记下,不过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只好等日后再清算。他见沈望舒笑了,忍不住拿自己优美却带着薄茧子的拇指,去摩挲这女子柔软细致的手腕处的肌肤。
他只觉得滑腻柔软,只摩挲了一下,就咳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不经意般地拿手指搓了搓自己的脸,却又觉得一股子细致的香气,从自己的手指之中透了过来。
阿玄的目光游弋,想要将手指凑到自己的鼻间,又恐唐突了沈望舒,不得不勉强忍耐。
沈望舒却只是含笑看着他。
他一直都为自己在筹谋,她不知该用怎样的感情来描述心中的感情,此时此刻,当她知道阿玄为自己想到了这么多,也只有将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掌中,见他一惊,明明舍不得,却飞快地放开了自己的手,忍不住心中酸涩。
她勉强忍耐眼中的泪意,仰头看着这个英俊端贵的青年,轻声说道,“待我出宫,你可愿娶我?”她静静地看着阿玄,一笑,露出了几分真切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