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送的礼物,亲手刻成的木雕,只一眼便认出是她。
无论从身形比例,还是面部表情,包括弯眸笑的弧度,和她十分相似。
所以,清点礼物时,被放置一旁,和破架子一起,即将扔掉,连给她见的机会都没有。
若不喜欢,你就扔了。
沉朗的男子声窜入脑海,秦云舒双眸募的眯起,而后又放下。
倘若是别的,她可以收下,但这件,意义非常。
于是,她再次放下,重新装在红盒里,置在破架上。
她已经看了,知道他送了什么礼,接受与否,在于她。
送这份礼时,他就该想到,她很大可能不收,即便是他亲自雕刻,或许费了很多日夜。
秦云舒走到后院庭中,恰飞鸟划过,在空中掠过一道弧线。
她微微闭眸,睁开的那刻,瞧着蔚蓝天空。
谢运之,你究竟是怎样的人?
你该阴狠,该为目的不择手段,该不羁洒脱毫无牵绊,更该义无反顾与她为敌。
无论哪种情况,陌生也好,敌人也罢,都不该如今心态对她。
“嫂子。”
忽的,孙花妮响亮的声音传来,她收回心绪朝前看去。
“听守门侍卫说,你回了。秦家,还好吧?”
虽安于后宅,但外面的消息,传得太盛,接连几日,嫂子更是未回。
“三婶恢复不错,母亲知道了?”
孙花妮点头,“嗯,她嘱我不要去秦府找你,待你解决,自会回来,”
秦云舒了然,很多时候,她这位婆婆,总是站在她的角度考虑。
她更比旁人明白,婆婆不简单,很多事情一眼看透,从不多说罢了。
“我去探望她,过会我还要走,等三婶痊愈,我就回来。”
人在齐京出事,她就要担责,即便华府遭了重创,作祟的人受了苦难。
“好,人没事就成。”
说罢,孙花妮随她一起,去母亲院中。
途中,她向嫂子说起凌天,这段日子很忙,和一家店谈了生意,成品全送过去。
六天内就要赶制整套精美座椅,图纸过来了,按照上面的尺码和样子做。
包括木头的用料,哪种质地,写的清楚明白。
京城比起江南,讲究不少。
“忙碌起来也不错,是他喜欢的事。”
秦云舒面上挂着笑意,淡淡道,却发现,进院后没见到连翘。
“她人呢?”
孙花妮笑起,“京城那么多教书先生,各个都有学识,送去学堂了。管得严,上了六岁的孩子,不许天天回来。”
原先在村子里读书,到了京城,功课不能撂下。
“也好,多读点书,对她有好处。”
话落,秦云舒到了厅堂,发现母亲不在,穿过长廊去了内寝,也不在。
最终,在东侧念经屋前见到身影。
以往都是上午念经,今日怎下午都在?
“嫂子,母亲担心秦家,除了祈福,也做不了什么。”
孙花妮扯了她一把,在她耳边低声道。
秦云舒这才明白,看向萧老夫人的眼神中,多了几许触动。
她快步上前,轻声唤道,“母亲。”
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自然,从不习惯,到现在的动容,自然喊出口。
只有至亲,真正在乎你的人,才会无时无刻都在牵挂你。
“舒儿回了。”
萧老夫人眉眼漾出笑意,而后又道,“不必担心我,花妮最近变着花样做菜,凌天忙着做木工。连翘这丫头,我嫌她太调皮,送去学堂了。”
几言片语,将家中情况一一道出。
秦云舒轻笑,“我就说呢,没见到连翘。母亲,我三婶身子不错,滋补汤点能吃了。”
至于华府,她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