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行几人围坐一块。
杜思雁第一次见萧老夫人,她知道,定北侯出生乡野,一家都是农人。
他的母亲是村妇,寻常农妇,没有多少见识。
可现在,眼睛炯炯有神,气韵犹存,何来村妇样,明明世家夫人的气魄。
杜思雁暗自惊叹,转念又想,能教导出定北侯这样的儿子,岂会平凡?
“老夫人。”
没有茶水,自不能敬茶,杜思雁起身,恭敬的福身行礼。
“你是舒儿的朋友,快起。”
萧老夫人连连拂手,眼神示意孙花妮。
而这时,秦云舒揽了她,“那些规矩,母亲嫌繁琐,一切从简。”
说罢,又给杜思雁碗里夹了很多菜,“我弟媳好手艺,不比皇城御厨差。”
孙花妮本就喜欢做菜,当面被夸赞,很不好意思,“农家菜罢了,哪敢和御厨比?”
嘴上这样说,却挺在乎旁人的看法。
杜思雁浅尝几口,继而又尝,“不错,娶到这样能干的媳妇,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已是妇人,知道嫁人的女子最喜欢听什么。
孙花妮心里乐的直开花,频频看向夫君。
“当然,她可是我跪着求来的。”
当初,孙家父母嫌萧家穷,上头一个老母亲,大哥外出闯荡,家里担子全在萧凌天身上,怕女儿受苦,怎样都不肯。
男儿膝下有黄金,下跪发誓,孙花妮硬生生被感动了。
孙家父母嘴上为难,两家过礼后,就开始教导闺女嫁人后,别使小性子,伺候公婆,凌天不容易,多帮衬点。
幸福和睦,这四个字,杜思雁在萧家深有体会,扭头又见秦姐姐满目深笑。
这样的家庭,谁不喜欢?
萧家的出现,在齐京贵圈,另一种存在。
见惯宅中心思不一,各自争斗,定北侯府,真让人羡慕。
“来,多吃点,郡王妃可有喝过农家米酒?”
萧老夫人看出杜思雁艳羡的神情,她知道,楚郡王很小就没了父母,子嗣单薄,上下就他一个,没有亲兄弟。
这郡王妃,嫁了过去,没有公婆,府中人也少。
人丁不在乎兴旺多少,自有暖意就行。
杜思雁摇头,“没喝过,米酿吗?”
在齐京,这叫米酿,贵圈几乎不喝这个。
秦云舒以前也没喝过,但自从喝了孙花妮酿的,就喜欢了。
“思雁,喝点吧,味道不错。”
母亲和嫂子都开口了,孙花妮立马去拿,不一会倒了满满一碗。
秦云舒也要了一碗,几人大口喝着,一共六个菜,吃的却是有滋有味。
溢满温情和关怀,杜思雁被感染了,吃完后又坐了会,直到一个半时辰,她才起身走。
侯府门前,杜思雁上车前,一脸羡慕的瞧着秦云舒。
“秦姐姐,虽是用膳,却叫我体会,世间最温暖的情。”
十几年来,第一次感触,即便在杜府,她也没有经历。
所有人包括杜家庶房旁亲,都在议论,或许该说,等看笑话。
她的母亲,妾室抬了做妻,被人诟病至今,有违礼度。
大家都看表面,没人在乎真相。
“思雁,对值得的人,用心相待,你也会用。若自己不敞开心胸,一切至深至情,妄想罢了。”
换做旁人,秦云舒不会浪费口舌,但思雁,并不坏。
初听此言,杜思雁微怔,半晌后才回话,“敞开心扉……”
成婚以来,她对楚连城真心相待,论及敞开心扉,其实没有。
所以,她错了,自己都没有坦白一切,将所有展露在他面前,却又希冀他的好。
“秦姐姐,谢谢你。”
杜思雁欢欣笑了,双手紧握上了马车。
她想,等楚连城回来,她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