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
响亮的孩童声,透着稚气,尾音还在盘旋,秦云舒怀里就多了一个小红肉球。
这身衣服,萧连翘昨日就穿了,出了汗原本要洗,她非不,一定要穿上,让婶婶看。
昨日她一直等婶婶,母亲还说带她去,结果自己溜了,剩下她一人。
秦云舒抱了满怀,墩身扬手抚摸她的小脑袋,这身衣服,前面绣了一个大脑袋可爱娃,后面绣着福字。
“咱连翘穿这身,真漂亮!”
听了这话,萧连翘更加起劲,退开几步不停转圈,“我也觉的很漂亮!”
说着,咯咯笑起,就像吃了蜜一样。
而这时,孙花妮也出了厅门,见了嫂子这身,粉色衣裙,白玉珠环,衬的皮肤特白,一双清亮眸子烨烨生辉。
不得不说,她嫂子真是大美人,仙女下凡不过如此。
乍一看,很美,还是那种越看越耐看的。
“花妮,糖水端过来。”
孙花妮连忙转了视线,“我这就去!”
说罢,小跑到后院,这里也有一处小灶屋。
农家人习惯自家小院,什么东西都在院里,所以,萧瑾言命人在这里砌了灶屋。
侯府大厨屋,最大的一间,怕是来了贵客,才会开锅。
秦云舒放开萧连翘,缓缓走到厅门,见到已从椅上起身的萧老夫人,正眸神柔和的瞧着她。
唇瓣动了好几下,最终喊道,“母亲。”
她的母亲,只停留在鲜少的记忆中,很早就离世。
惶惶十几年,母亲两字,她只在别人口中听过。
小时候,她也想母亲抱,也想甜甜的喊一声。
多年没喊的陌生称呼,今天喊出,她不习惯,但情绪很受波动。
瑾言的母亲,就是她的,今后,她有娘了。
萧老夫人朝她一笑,朝她扬手,“过来。”
秦云舒点头,盈盈走去,离得近了,她才看清桌上放了一个圆木盒。
“这东西,是瑾言他爹娶我时,给我的。说是萧家传家宝,今天,就归你了。”
世代更迭,只传长媳。
不一会,秦云舒接过木盒,只觉的很沉很有分量。
“看看。”
轻缓两字,她依言打开,是桃木雕刻的镯子,凑近看去,上面有纹案。
看似普通,意义却非常。
“这镯子,是萧家做元帅的祖宗亲自雕刻,送与妻子。自那天起立誓,此生无论贫穷富贵,执一人手,剪影成双。”
萧老夫人眼神幽远深长,仿佛回到自己嫁人那天。
她没有婆婆,这镯子是夫君给她的。
萧家组训也随着这只镯子传承,不论旁人眼光,不管将来如何,只有一位妻子。
自古长幼有序,上梁需正,所以只传长媳。其余子弟遵从组训,由长房以身作则。
秦云舒看着木镯,经历百年,色泽暗淡不已。
于她来说,也是誓言。
“我将它给了你,你在我萧家,定不受委屈。”
字字句句,稳沉不已。
秦云舒颇受触动,合上盒子的那刻,抬头笑道,“谢谢母亲,我一定好好保管。”
将这份誓言,一代代传下去。
不仅是先祖对妻子的爱,更是萧家无论多少人,都团结一心的凝聚。
“娘,红糖水来了。”
孙花妮小跑进来,两小碗红糖水,她们雨花村的习俗。
农家人哪喝得起昂贵的茶叶,都用红糖代替。
秦云舒所知,成婚第一天,向婆婆敬茶,只有一杯,怎这会两小碗?
正疑惑时,只见萧老夫人执起红碗。
“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规矩,我喝了,你随意。”
原本要秦云舒恭敬端去,却见萧老夫人抬头兀自喝了。
她有点怔,扭头瞧花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