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眼神募的深沉,他就晚到一会,就已传到舒儿耳中。
“父亲,你到底去哪了,连我都不能说?”
秦云舒再次追问,却见父亲直接转了身子,到了书架前取下一卷书。
而后放在桌上,他抬头望着女儿,没了刚才的沉重。
“我还能去哪,去你母亲坟前说几句贴己话。”
说着,眸色幽远深长,在女儿怀疑的眼神中长叹一口气。
“帝后大婚,隆重非常,唢呐锣鼓足足响了四刻。今日萧瑾言更和我说,春年前就能完婚,庄姨娘陆续替你备至嫁妆,我这心里头……”
说罢,又是一声长叹,“去了京郊,和你母亲说会话,下次和我一块去。”
念及母亲,对秦云舒而言,久远的回忆,在她印象中,母亲去的时候很年轻。
可是,为何非要选在帝后大婚那天去?秦云舒疑惑,又见父亲眼神,似乎很痛苦。
她终于点头,“好,夜深了,父亲早点歇息。”
没有再追问,她转身离开关上书房门。
脚步消散的那刻,秦正舒了口气,眼神流转间,眼睑下的沟壑越深。
最近一段日子,他十分忙碌,随着年岁增大越渐苍老。
“有些事,我不能和女儿说,不是故意隐瞒,为了她好。不得已,才说去了你坟上。”
话音绵长,他一边说一边低头翻开取下的那本书,书中夹杂一页纸,打开后是一张薄宣纸。
几笔墨染,俊俏儿郎跃然纸上,从年岁看,已二十有余,和当今皇上差不多大,剑眉飞扬,五官深邃。
他紧紧拿着这张宣纸,男子的面容在他拿到这张画像时,已印入脑海。
今日突然出宫,不是无关紧要的事,而是有了踪迹。
先帝去之前,外人都知,他和孙公公在内寝足足呆了一天,直到先帝过世。
可外人不知,其实,在最后一炷香的时间,只有他一人。
行将槁木,先帝身子早已不好,在那一刻,大屋将倾。
也就在那一刻,他拿到了画像。他更知,皇上那也有,有的不过是五岁时期的孩童模样。
长大成人,直到现在二十出头的样子,只有一张。
他想,既然先帝直到二皇子及冠后的模样,想必见过,也有可能不止一面。
可为何没有成功带回来,又为何在过世前频繁派人继续寻?
其中太多疑惑,随着先帝的去世,一起下葬。
秦正目色深深,唇紧紧抿起,最终折起宣纸再次放入书卷。
这一次,他没有放入书架,而是走到悬挂山水画的地方,后处有一个凹槽,放着一个黑色暗盒。
打开的那刻,金黄五爪龙纹图案映入眼帘,只露出边沿一角。
秦正眉头紧皱,最终放入宣纸,不一会关上暗盒。
没多久,他进了书房内屋,挑起一处帘子,是一处的灵堂,放着先夫人的牌位。
他点上三炷香,然后站在牌位前,缓缓道,“夫人放心,我会亲眼看着女儿出嫁。那小子叫萧瑾言,二十六了。”
想到女儿的年龄,他又道,“算是老牛吃嫩草了,不过,性子不错,对女儿极好,是个温良醇厚的小子。但也不是傻不愣登的那种,有手段,很多大人在他手里吃了不少亏。”
说着,他又笑道,“这小子坑过我,好在经过我的考验。现在不仅是将军王,还是定北侯,舒儿交给他,我放心。”
也只有萧瑾言,才能保护舒儿,他才能放心做一些事。
这一晚,秦正在书房歇,过了子时,他才就寝。
同样平静的一晚,秦云舒心却不安,到了辰时,因为没有睡好,肩膀酸痛。
吃了早膳后,她命柳意捏了好久,又涂了药油,才好点。
柳意看出她精神不太好,特意去灶头吩咐厨子做补身子的药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