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斥责,更多的是冰到骨子里的冷意,谢蔓儿依旧低头,缓过神后脸上一片火辣辣。
最终,她唇瓣开合,双手略略握紧,轻声道,“小叔叔,是我一时疏忽,我错了。”
谢凛不再苛责,也不看她,抬脚径自走离。
听着稳重脚步声,谢蔓儿仍站在原地,直到脚步几近消散,她才立即跟上。
此时,太和殿外,楚琉璃愤愤不平,奈何被秦云舒拽着,只好嘟囔道。
“就这么放过她?谢大人堂堂内阁首辅,谢府教养出来的都是什么小姐!”
说话迅速,秦云舒都来不及扬手堵住她的嘴,尾音刚落
“放肆!”
极其肃穆,透着训斥,只见楚琉璃面色一变,随即眼珠子一转,堆起满面笑容。
“父皇,儿臣知错,不该妄议朝臣,儿臣发誓,再也没有下次。”
一边说一边扬手做发誓状,继而亲昵的挽住皇上的手臂。
既是天子,也是父亲,见女儿不停撒娇,周身怒气散去,因朝臣在此,面容依旧肃穆。
“嘴上言辞无用,记在心里才是。”
说着,不动声色的抽手,视线悠然转向四皇子,“亲自走一趟常府。”
“儿臣遵命。”
躬身行礼,随即转身离开。
“孙公公,送秦丫头出宫。”
一言落下,龙袍轻拂,进了太和殿长廊。
“孙公公,您不用送了,本公主去。”
说着,楚琉璃扯住秦云舒,就要领她往前走。
这次,孙公公竟没有阻拦,秦云舒看了眼萧瑾言,瞬间明白,两人秘话相谈。
只是,离去之前,她有话要问。
“萧总兵,可否相告,太和殿内,皇上借何决断?”
常大人揪着不放,短短时间内进行宣判,总要有个交代。
“太医回禀圣上,常府小姐无碍,更言明,常府小姐亲诉,是她自己不小心坠入,与旁人无关。”
原来是常知茉醒来,平息此事,她是第一受害人,是谁出手,清醒后仔细回想,应能想到一些。
“此事已了结,常大人也不再追究。”
声音清朗,一边说一边朝她望着,随即又道,“秦大小姐早些回去休息。”
即便喝了一碗红糖姜汤,适时换了干净衣服,他还是不放心,池水冰冷,她受惊了。
“常知茉是不是蠢,亲手放了要杀她的人!放在本公主这,扒了……”
剩下几字未出口,就被秦云舒一手捂住,“先前发誓,现在就忘了?”
说罢,她就拉着楚琉璃走离,到了另一条宫道才放开她。
“一码归一码,如果有人要杀你,你会放过她?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楚琉璃絮絮叨叨着,对刚才那件事仍旧愤愤,谢蔓儿在她心中,比乌鸦黑了。
“眼见不一定为时,谢蔓儿替罪羔羊罢了。皇上宣谢大人进殿,就已摆明一切,不会真治罪,常知茉顺着台阶往下走罢了。”
齐京谢家,谁会不给面子?何况,常知茉这条命,是谢凛救的。
“那么多弯弯绕绕,我搞不懂,爱憎分明不好么?”
楚琉璃双目清明,大声说道。
秦云舒笑着摇头,而后挽住她的手,带她从小路前行,见四处无人,她才轻声开口。
“在齐国,你被帝后保护,确实不需要那些弯绕。可如果,你不在齐国呢?”
她没点破,但她想,楚琉璃应该明白。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过了很久,久到她快出宫门,才听楚琉璃道。
“我总觉得,恨爱分明,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这样,才活的不累。”
说到这,她忽然笑嘻嘻起来,扬手一拍秦云舒的肩,“我知道你为我好,你的话,我会记住。”
望着她明丽的笑脸,坦荡若然,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