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琉璃现下心绪未定,在秦府足足呆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时分晚霞遍布,才由秦府西侧而出,上了宫车回皇宫。
秦府西侧一角,一双男子眼睛尽数看去,从楚琉璃何时入秦府一直到她出来。
待宫车远离,他才撤身。
半个时辰后,黑灰色调的宽敞书房内,袅袅檀香飘散其间,黑木椅上端坐一位身形笔挺的男子,藏蓝色衣袍,底边依旧绣着简单的叶草纹路。
吱嘎,屋门被轻轻打开,属下快步而来,躬身道,“主子,琉璃公主今日在秦府呆了整整一天。”
执杯动作微顿,剑眉略略扬起,眸色深不见底,一道女子倩影闯入脑海。
磕,轻轻放下茶盏,溢唇声冷而重,“原是她,无意中帮了忙。”
薄薄唇瓣微扬,眼角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楚凤歌此人,失了先皇后一脉,本人也无功绩,仅有太子之位罢了,废黜是早晚的事。
借着姑娘家的手段,将此事稍稍捅大即可。而如今,尘埃落定。
咚咚,敲门声忽然响起,院内掌事恭敬的声音传来,“大人,小姐望见您一面,正在院门处等着,瞧着有些着急。”
府内其他小姐自不敢见他,怕极了躲还来不及,有胆子来问的,也就谢蔓儿了,仗着太祖母的宠爱。
谢凛手略略一摆,遣退属下,继而命掌事领谢蔓儿进来。
小叔叔的院子,谢蔓儿来过几次,但这次却在书房接见,实乃第一回。
脚步不禁放轻,言语之间小心至极,神情少了昔日俏皮,添了凝重,“小叔叔,您从宫中来,太子真要被废了?”
谢凛若有似无的视线瞄着她,不多时从黑木椅上起身,“蔓儿关心这些为何?”
“我……”
谢蔓儿咬了唇,片刻后才道,“太祖母寿辰那日,我见他温润如玉,气质如虹。有点不太相信,他竟干出这等事,瞧着不像。”
话语间全是不可置信,眸里惊讶连连,看着不像那样的人,怎不分章法,幸了东宫一个小丫头?更秘密将丫头弄死了。
她也是经过父亲书房时,偷听而来。
谢蔓儿心里什么想法,谢凛自她进来就已猜到,听她这般说,唇角不禁扬起,“蔓儿,看似你很懂男子?”
一句话令她羞了脸,“小叔叔,你误会我了。我就一番感慨,探求真相罢了。”
“是么?”谢凛语调微扬,时而看向窗外,时而打量谢蔓儿。
许久,他才道,“怕令你失望了,皇上废黜心思已定,圣旨很快降下,不久人尽皆知。可怜了昭府,昭大人生死未卜,独那宝贝女儿跟着受罪。”
说罢,他轻笑,眸里却不见丝毫笑意,依旧恍若寒潭,“到底叫我一声小叔,你今后如何,自有我替你做主。”
谢蔓儿听后,心里一惊,小叔从未和她说过这番。
“行了,下去。”
一道冷声,人已径自坐在黑木椅上,谢蔓儿没有理由再呆下去,立即应是,后退着出了去。
走出小叔院子后,谢蔓儿仍恍惚不定,那样的男子,怎就做了这事?
对她虽讨好,却并未出格举动,礼貌有佳,还真不能看外表定夺了。
谢蔓儿一连番感叹,仿似被欺骗一样,闷了一天一夜。翌日才缓过神来,自此再也不提楚凤歌,也就一夜如云烟散尽。
然秦府,秦云舒没有睡好,一大早就起来问府门管事,却得知父亲还未回来。
听了此话,她就知道楚凤歌被废板上钉钉,拟旨事宜,也需父亲。
“大小姐,昨日我就吩咐下去,农庄修葺屋子手脚快。今日就命二老爷他们过去了,倒也奇怪,二夫人没吵没闹,直接答应了。却是二老爷歪唧,说要找老爷评理。”
谁都知道,二老爷想说理也没法子,躺在床上不能走呢!何况,老爷在宫中繁忙,哪有空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