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寺隼人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是一个心软到愿意收留别人进家门的好心人。
自从那个女人——他的生?母,离开之后,狱寺隼人的生?命之中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温暖’、‘幸福’之类能够让人感?到高兴的字眼。他也一向不觉得自己的人生之中需要这种?脆弱的情感?。
可是当他遇到沢田纲吉之后,却总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为这家伙破例。
狱寺隼人不仅默许沢田纲吉跟在自己身边,甚至还直接把对方收留在了家里。——狱寺隼人至今都忘不了?,那天晚上他接到那个陌生?人的电话,听到对方说‘你朋友在我手上’的时候,心跳得有多么恐慌。
他甚至都没能来得及反驳对方那个‘朋友’的称呼。而且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再开口反驳了?。
毕竟如果不是朋友的话,他又为什么要对沢田纲吉做这么多事情呢?
几乎从来没有交过任何朋友的狱寺隼人,就这么从此别别扭扭地接受了?这个设定,看着那只傻乎乎的棕毛兔子,闯进自己的狼窝里。
——说起来,狱寺隼人有时候真的觉得沢田纲吉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在他们两个人刚刚相遇的时候,狱寺隼人经常会看到沢田纲吉在一个人发呆走神。眼神和表情之中,全是掩盖不住的失落和孤独。像是个找不到家的可怜小动物。
可是在最初的那段时间度过之后,沢田纲吉又表现得……非常积极和冷静。
这两个形容词听起来有点矛盾,但是狱寺隼人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流浪多年,只和里世界那群人打交道的狱寺隼人,几乎从来没见过比沢田纲吉更热爱生活的人。
——狱寺隼人在自己的‘狼窝’里住了三年了,至今连邻居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可是沢田纲吉只来了一个周,别说邻居了?……就连偶尔会过来卖花的小姑娘都记住了沢田纲吉,每次遇见他,都要高高兴兴地送一朵花给他。
这种?惊人的天赋,让狱寺隼人总忍不住想,沢田纲吉究竟是在一个怎样的环境之下长大的,才?能养出这样的性格。
……这么温柔的人,应该是被很多人全心全意
的热爱,所?养大的吧。
——狱寺隼人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曾经在心里想过以上那句过于矫情的话。
“……你又要出去吗?”躺在沙发上发呆的狱寺隼人,看着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的纲吉,粗声问,“去哪里?”
在纲吉住进来的第一天起,狱寺隼人就察觉到了对方的神出鬼没。——银发少年应该为此感到警惕和戒备,更严重一些的话,他应该逼问沢田纲吉的行踪。但实际上,狱寺什?么也没做。
他只是懒懒地待在家里,‘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记得给晚归的沢田纲吉留一盏亮着的灯。
“嗯,”纲吉点了点头,“要去……办一点事情。”——沢田纲吉和Giotto在到达意大利的第一天,就想闯一下彭格列本部,看看彭格列家族现在的情况,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不过彭格列家族可不是能够随意让人出入的展览厅,就连沢田纲吉和Giotto这两个它昔日的主人,都必须要小心行事,才?能确保不出意外。
所?以直到今天,纲吉才?决定正式开始行动。
听到纲吉这么回答,狱寺隼人的视线飘忽,转来转去,就是不肯直接看向纲吉,“……哦。”
在这么冷淡地回了?一个音节之后,狱寺隼人沉默了?一会儿,又突然说:“那你……你小、小心……”
狱寺隼人想让沢田纲吉小心一点,注意安全。可是太久没有对别人表达关心的狱寺隼人,几乎已经失去了?这种?抒发情感?的能力。
银发少年的嘴巴来回张合了?几次,破碎的音节在他的喉咙里来回打转,在尴尬了尝试了?几次之后,他还是恼羞成怒地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