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治疗室的菲恩被队医好一顿数落:“年轻人别总想着自己年纪小受点伤没关系, 踢完这一场不踢了么,不能保护好自己就是在消耗职业寿命你知不知道……”
菲恩闭上眼, 强行将他的喋喋不休阻挡在耳朵外面。
队医给他的伤口缝了两针, 没有打麻药那小子也没皱一下眉头, 似乎这点儿疼痛对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队医的唠唠叨叨还在继续:“我这个针缝得太漂亮了, 放心吧,保证不会留疤,好了之后还是个迷倒大把女球迷的帅小伙……可记住了, 以后别再这么拼, 赢球是赢球, 身体也很重要……”
队医利落的重新把伤口包扎好, 嘴上还在碎碎念,转身却忙别的去了。菲恩还没安静两秒钟, 蒙塔尼耶又走了进来, 先关心了两句他的伤势,然后照着刚才队医的那番话又重新组织语言再说了一遍。
菲恩默默地翻了个身, 用行动表示自己不想再被他们开会了。
蒙塔尼耶摸了摸他的头, 让他好好休息, 他还有赛后新闻发布会,于是转身走出了治疗室。
菲恩好不容易送走了两个老的, 还没能清静两分钟, 又进来个小的, 格里兹曼人未到, 声音却先传入了他的耳中。
“小菲小菲小菲……”
菲恩闭着眼尽量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动, 让自己看上去像是睡着了,然而小格子却没打算放过他,趴在他的耳边说道:“外面有一位先生要见你,他说他是你的大哥,你们长得真的还挺像的呢,都是金头发蓝眼睛。”
菲恩忍无可忍的从治疗床上坐起来,他脑袋上裹了一圈厚厚的白色纱布,阴沉着一张脸,看起来像是随时能从眼睛里喷出冰渣子。
小格子并没有在意这些,他只是来传个话,传到了就转身大步走出了治疗室,出去和队友们一起庆祝胜利去了。
格里兹曼走后,菲恩在床沿上坐了片刻,想找一件衣服套上,可球衣上沾了血,他又嫌弃的丢到了一边,最后只能穿上拖鞋,赤&裸着上半身走出更衣室。
那个男人正等候在更衣室外面,菲恩拉开更衣室的门就看见了他,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没有说话,菲恩转身走向旁边一条极少有人走动的过道,男人也从容的跟了过去。
两个人相对无言的站了良久,他们虽然在样貌上长得非常相似,可是表现出来的气质却截然不同。那个男人的金发被打理成了一丝不苟的背头,碧蓝色眼眸隐藏在镜片之后,敛去了大半的锋芒,西服上连个褶皱也没有,举手投足透着精英阶层的高贵冷艳,总给人彬彬有礼却又冷漠疏离的感觉。
菲恩额前的碎发随意的散落下来,额头因为受伤而裹着纱布,上半身什么也没穿,下半身松松垮垮的套着球裤,脚下随意踩了双拖鞋,虽然站姿笔挺,看起来却还是像个不良少年。他虽然嘴上没说话,但眼睛里已经很直白的向对方透露着“有话快说”的不耐烦。
埃里克莱因哈特先生,菲恩的大哥,法学博士,年仅30岁就在德国法学界名声在外,真正的年轻有为,似乎活到现在他人生最不完美的地方就是有这么个一家老小都拿他没什么办法的小弟。
此时此刻,他看着自己的弟弟,有点嫌弃又有点心疼,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我到马德里出差,顺便过来看看你。”
菲恩挑了挑眉,意思是“看够了么”。
“离家八个月零12天,没有主动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
菲恩将他的不耐烦毫不掩饰的摆在了脸上,仍旧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等着听他的下文。
“爸妈给你打电话,你每次都以有事挂断。妈妈一直很自责,觉得家人对你太过严苛,在你最艰难的时候没能支持你的梦想,爸爸的态度也渐渐松动,还有伊利亚斯,从小到大,无论你做什么事情,你二哥都是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