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个红衣少年,少年身后东倒西歪堆了不少酒壶。
淡淡的酒气在风中流散。
傅尽欢朝他走近。
傅司南的耳尖动了动,背对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傅尽欢掀起衣摆,在他身边坐下。
傅司南怀里抱着一件红嫁衣。傅尽欢认得这嫁衣,嫁衣是傅司南叫人裁给温酒酒的,上面绣的珍珠还是傅司南从他这儿花言巧语讨去的。
他这次出岛,带了两件和温酒酒有关的东西,同心结和嫁衣。
傅司南手中的酒壶空了,他将酒壶扔了,伸手去取剩下的,摸了个空
,转头看见傅尽欢手中多了个酒壶。
傅司南怒了,伸手将酒壶抢了过来:“傅尽欢,连这个你也要跟我抢。”
傅尽欢不说话。
“你是来嘲笑我的吧?”傅司南猛灌一口酒,他喝得急,不小心呛了一口,呛得眼角发红,“这下你高兴了,酒酒喜欢的是你。”
要是温酒酒喜欢的是别人,他大可以将那人杀了,以泄心中的怒气,偏偏她喜欢的那个人是与他血浓于水的大哥。
先前他恼恨傅尽欢插足他与温酒酒,还可理直气壮地恨他,现在他连恨傅尽欢的底气都没有了。
温酒酒是个骗子,骗了他们兄弟俩,可为什么明明他们是一样的,温酒酒最终却喜欢上了傅尽欢。
傅司南呛得满口辛辣,眼角隐隐有泪意。
“你当真以为她喜欢我?”傅尽欢的声音散在风里,听起来比他头顶的明月还要寂寥,“司南,我们谁都没有赢。”
傅司南一怔。
“她说那些话,不过是在哄我开心。”傅尽欢将傅司南手中的酒壶抢过来,灌了一口,“假如我不知道她的心思,她的那些话,的确能将我哄得很开心。”
“给我留点。”傅司南见傅尽欢喝了好几口,又将酒壶从傅尽欢手中夺了回来。
“司南,我们都该清醒了。”傅尽欢静静地看着他将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
傅司南将空酒壶扔了下去,红着眼睛怒吼了一声:“再拿酒来!”
傅尽欢说得对,他们都该清醒了。
他们是双生子,从小性子迥异,喜好也全然不同,唯独在情爱上,都是初通情窍,栽了个大跟头。
连傅尽欢这般素来冷静自持的,都被温酒酒哄得晕头转向,更何况是傅司南。
傅司南是个容易走极端的性子,爱憎界限分明,他若喜欢一个人,便是一腔赤诚,掏心掏肺,连性命都可以不顾。
他喜欢温酒酒时,眼底心底都是温酒酒,不是温酒酒给他灌了**汤,是他自己给自己灌了**汤。
“该清醒了,的确该清醒了。”傅司南低声笑了起来。
楼下的伙计赶紧又送了几壶酒上来。傅尽欢给了老板很多银子,足够买下三个这样的酒馆,老板也不再吝啬酒窖里的那些好酒,叫伙计多送了几
壶。
傅尽欢与傅司南各自取了一壶,谁也不用抢谁的。
这还是傅司南印象中,第一次和傅尽欢坐在屋顶喝酒。傅尽欢自律,鲜少沾酒,即便是亲密如傅司南,也不知他的酒量深浅。
“大哥,你少喝点,我可不想待会扛个醉鬼下去。”傅司南见傅尽欢仰头狂饮,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我又没你那么笨。”傅尽欢眼角眉梢堆着淡淡的酒意。
“我哪里笨了?”傅司南脸一黑。
“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还不够笨吗?”
“你不还是一样。”
傅尽欢沉默了。
“你我真不愧是双生子,连栽跟头都栽在同一个女人的手里。”傅司南用自己的酒壶,轻轻碰了一下傅尽欢的酒壶,“大哥以为我糊涂,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早就知道酒酒想跑的心思。”
正是知道温酒酒的心思,即使他鬼迷心窍,心底犹存了一丝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