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不是时候啊
手腕的疼痛使沈清平皱眉,一张脸成了包子形状,她想哭来着,但她只能忍着,便泪眼汪汪地望着荔枝,忍下喉咙即将溢出的抽噎声,道:“荔枝,找大夫。”
荔枝下意识望了一眼换好衣物走出来的云修,顿时明白过来,姑娘这是为了云公子做出的牺牲啊,“好,我这就去找。”
沈清平按住流血的伤口,小脸白得近乎透明。
为了表忠心,她也是不容易啊。
云修盯着她手腕间的鲜血,眯了眯眼眸,他缓缓系好腰间的带子,披散着湿发,步履悠闲地走到她面前,凌厉好看的眉峰间,还带着水迹,其中一颗水珠从他额角滑落,滴在优美的下颚线条处。
他拿开沈清平按住伤口的手,望着那一块不大不小的受伤处,心头复杂。明知道沈清平此举的目的,却还是忍不住心生怜惜,并冷淡的语调霎时间有所软化,“你不用如此。”
不过是满身红疹罢了。
他不在意。
沈清平摇了摇头,她泪眼汪汪的,手腕处的疼痛有所减少后,喉间的抽噎消失,迎上云修深邃看不清情绪的眼眸,她眨了眨眼,万分诚恳且表演痕迹极重地道:“公子待我千好万好,哪里是这点小小举动能够报答的?如今,公子中了小人诡计,我为了不让公子难受,应该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为了抱大腿也忒不容易了。
沈清平不禁在心底为自己狠狠地抹了一把自我感动的血泪。
云修原本的疼惜,被沈清平如此‘情深义重’地一番话一弄,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原本阴郁多日的心情倏然好转,他掀开衣摆,直接坐于地面,再拉过她受伤的手腕,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柔嫩的掌心处摩挲。
“你莫不是忘了?我也曾三番两次想要杀了你。”
“…”
一句话,戳破原本和谐的氛围。
然,云修在说出这话时的神情却冷冷淡淡的。
他不是没有想过,以沈清平墙头草没心没肺的性子,哪怕换一棵大树庇护她也能照样混得风生水起。
瞧瞧庞焅对她的痴迷程度,足以说明她一生狐媚的好本事。
而且,沈清平那小气吧啦又记仇的性子,多半会对他曾经几次三番萌生的杀意耿耿于怀,却未想到,沈清平在危难关头还没有愚蠢到想要夺取他的性命。
云修不知道,该夸沈清平是有先见之明呢,还是为沈清平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度量深感佩服?
“…”
沈清平嘴角一抽。
好好的氛围,全被云修这句话破坏了。
她本来还想要趁胜追击,在云修面前油嘴滑舌地继续表忠心来着,结果,他一句话就把她的心思打断了。
回想起她每一次感觉到的危险杀意,都是来自面前的人,沈清平讪笑着。
她当然想过趁机把云修给弄掉。
虽然,这样的想法很邪恶,是泯灭良心的行为。
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暗戳戳地想过借由庞焅的手除掉云修。
至于她为什么没有这般做,没有借此机会在庞焅面前各种添油加醋地折磨云修,她也不清楚。
可能是她生来善良,不喜欢随随便便就以别人的生命为代价的美好品德在主宰她的思想。
也可能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是她暂时性忽略掉了没有解答出来的可能性。
四目相对,沈清平的小心脏忽然砰砰直跳,“那是我知道,公子在开我的玩笑,到最后,每一次公子都没有杀我,足以说明公子宽厚仁慈。”
宽厚仁慈个屁啊。
这话沈清平说出来估计脸云修本人都不相信。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鬼才,竟然能够说出如此诚恳十足的鬼话连篇,大概,这只能说明她的求生欲足够强烈而已。
是求生欲激发了她乱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