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残酷是不言而喻的,它是双方正面的肉搏厮杀。
血肉之躯在刀枪剑林中纵横,随时可能被残忍地砍死。
十年前,女真兴起,灭亡了辽国,并且在燕云之地打败童贯统帅的大宋精锐,后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所有的抵抗都被粉碎。
当时整个大宋上下,对这个新的、神秘的敌人,畏惧如虎,河北与河东之地,四野惊慌,有金人兵马路过,百姓无不胆战心惊。
朝廷诸公,皆以为求和、纳贡能打发金人,然金人依然南渡黄河,兵临东京城,大宋百年基业危在旦夕。
赵佶慌忙退位,赵桓临危受命,整个中原一片愁云。
十年后,朝堂上的皇帝还是那个皇帝,但金人却再也没有迈入大宋半步。
不仅如此,今日之大宋,今日之华夏男儿,皆披坚执锐,操戈北伐。
丰城之下,曾经的虎狼之师,被宋军打得节节败退。
主帅夏金乌开始怀疑人生。
前面的宋军将金军的阵型切开,两边开始加速往前推。
夏金乌暴跳如雷,他的军斧刚刚砍掉了一个宋军士兵的脑袋,打算调转马头回去,刚一转身,一个矫健的身姿冲了过来。
他微微一怔,还来不及反应,那个身影便已经到了面前。
这个年轻人带着青铜鬼面,夏金乌这一辈子都无法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了。
他心中大叫不妙,但为时已晚。
下一刻,他的视野变了。
他发现自己的视野在升高,在翻转。
他看见下面,自己的无头尸体,脖颈喷出血柱。
再下一个瞬间,他眼前一片黑。
夏金乌的脑袋落在地上,眼睛还睁得大大的,看着杨奕。
夏金乌一死,完颜孛堇吓得六神无主,调转马头慌忙逃跑。
金军最后的抵抗在瓦解。
后面的宋军紧跟上来了,丰城下的战争局面已经明朗化。
丰城城楼上所有的金军都绷紧身子,瞪大眼睛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崩溃在继续,在蔓延。
宋军越战越勇。
城头的金军军官连忙下令放弓箭,顿时漫天箭雨飞落下来,在下面形成一条长长的攻击带。
前面的宋军举起盾牌,箭矢落在盾牌上被弹开。
砰……
城头上响起了沉闷的声音,大型的石炮开始运作,顿时有几颗石头从城头飞射出来,那石头足有三个成年人拳头大小。
砸在其中两个宋军的盾牌上,那一瞬间,巨大的力量压下来,将他们的虎口都震裂开,鲜血淋漓。
还有一颗石头砸在一个宋军士兵的头上,将钢盔砸得凹陷下去,只听咔嚓一声,头骨裂开了,当场毙命。
远方传来宋军收兵的号角,宋军开始陆陆续续撤退。
宋军撤退的阵型非常整齐,有条不紊,金军终于缓过来。
直到半个时辰后,宋军退到很远,金军才敢开门,退败的金军鱼贯而入。
宋军大胜,司徒恒忍不住大笑,这胜利真是太特么的爽了。
虽说相隔甚远,无法看清前方军情,但胜利的号角却早已令宋军全军群情激昂。
“岳帅,某瞧得那金贼溃不成军,正是狼狈,我军为何不乘胜追击?”
作为天子亲军,司徒恒自然是有资格位列岳飞周身的。
一边的张宪道:“司徒兄有所不知,完颜兀术在远处有铁浮屠和拐子马埋伏,一旦我军趁金贼退城之际贸然进攻,前锋营的北方必然被金贼冲击,届时前后受困,于我军不利。”
司徒恒一听张宪此言,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即骂道:“狗日的完颜兀术,够狡诈的!”
同时,司徒恒心中也颇有些惊诧,如果是他来统兵,此时必然已经冲上去了。
届时开局的胜利很可能立刻被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