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悠悠回来了,看着宋皎道:“你……”
刚张口便是要质问的语气,可是话到嘴边,猛然想起早上惹到的那位殿下,当即赶紧把脸上表情弄的和善亲切些。
“夜光,你回来了,”宋申吉带了三分笑:“坐,为父有话问你。”
宋皎看宋申吉原本是斜着眼睛看自己的,可不知为何竟突然换成了正眼,而且格外地赔上了一些笑,她有些诧异,便暗自警惕地:“父亲有话请说就是了。”
宋申吉连连点头:“那个……今天咱们没有去豫王府,既然你没有空闲,倒也罢了。就是……早上为父在御史台外遇到了太子殿下,殿下真是又尊贵又和气啊,而且说你是他的人……”
宋皎本来也惦记着这件事,想问问宋申吉太子是否跟他说了什么,谁知宋申吉肚子里藏不了东西,自己便供认不讳。
听到最后一句,像是有人拿针戳了她一下,正在脸色难看之时,宋申吉笑眯眯地问道:“夜光,你怎么也不早点告诉父亲你是太子殿下的人了呢?也好让父亲替你欢喜欢喜。”
这是些什么话!宋皎的心乱跳一气,却仍是紧闭唇齿,并不出声。
宫内在皇上面前差点给炸出来的经验告诉她,不管怎么惊心,还是得先沉得住气。
果然,宋申吉搓搓手,道:“你有了太子殿下当靠山,当然是比豫王爷更高明更难得的,怪不得你不肯去豫王府啊……”
宋皎愕然。
原来宋先生自打在御史台巧遇了赵仪瑄后,虽然是被痛斥并警告了一场,但后来回到府里细细寻思,宋申吉却转忧为喜了!
他忽略了太子殿下对自己的那些不悦的斥责,而只抓住了一个重点,那就是太子说——“夜光是本太子看重的人”。
宋申吉做梦也想不到,宋皎竟然能攀上太子!原先他以为宋皎跟王爷有交情已经算是顶天的了,如今……他果然像是摸着了天,太子殿下不是天又是什么?
如果真的宋皎依傍上太子,而不是跟先前一样是太子的眼中钉,那么他宋申吉岂不是也能在京内小小地威风一把了吗?
他决定从此改邪归正,尽量别去责骂宋皎,毕竟太子说了“动宋皎就等于动太子”,他没有那个胆子。
赵仪瑄果然没有说别的,宋皎的心安了下来。
可看着宋申吉这带些谄媚的样子,她却实在不能高兴起来。
她没有宋申吉想的这么龌龊,也不愿意成为他口中一样的人。
如果可以选择,她依旧得是豫王身边的,而不是什么“依傍”太子。
次日清晨往御史台的时候,宋皎得了两个消息,一喜一忧。
喜的是,大理寺的陶避寒突然派了人来告诉她,她可以去大理寺探看程子励。
而忧虑的是,她得知了程残阳突然病倒了。
宋皎本来想先去探望程残阳,可思忖片刻后,还是决定先去大理寺。
假如她亲眼见过了程子励,同他说过话、知道他是好好的,那么她去程府才能有更好的话去安慰程残阳,而不是那些轻飘飘的没有根据的空幻之言。
大理寺。
陶避寒听说门上来了个骑驴的侍御史,便知道是宋皎到了,他抛下手头公务跑了出来。
一眼看到宋皎跟她的坐骑,以及那个脸黑身粗如一头矮熊的侍从,陶避寒哈哈大笑,觉着情形甚是可乐。
宋皎不晓得陶少卿为何一见自己就笑,她揉了揉脸,小心没碰着额头的伤,上前行礼。
陶避寒道:“宋大人,你来的挺快啊。”
宋皎道:“少卿传信,不敢不快,还要多谢少卿通情达理,许我一见程兄呢。”
“别,”陶避寒举了举手道:“可不是我许你见的,我也没这个资格,是太子殿下特许了你的。你可真吃香啊,殿下都那样了还惦记着你。”
宋皎应付的一笑:“哪里,不敢。”敷衍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