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君苏醒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未时。
天空阴霾。
正下着雪。
凤翔阁内放着暖炉,熏熏然的熏香中,一股的暖意扑面而来。
与周遭暖意不同,顾文君只觉得遍体生寒。
事情的起因还在于刚刚她稍一动用异能,竟是心口疼痛难忍,几近令她晕厥。
顾文君心头大震,心思百转,顿觉不妙。
绵绵的痛感让她浑身无力。
她环视了一眼四周,身体虚弱让她撑起身子都发出低低的咳嗽声。
低哑的声音自然引起了在帘外服侍的宫侍,只是不多时却听到殿门关合的声响,不多时却是徐嬷嬷走了进来。
顾文君寻声望去,就瞧着老嬷嬷面色平顺端着一碗汤药,倒是一时让人瞧不出眼底的神色。
她警觉的环视四周,一问之下才得知对方是过来给他送药的,意明她邪风入体,气血中亏,继而夜间不寐,精神倦怠。
顾文君正待接过,心下却忽的一凛。
等等,徐嬷嬷怎会知道她邪风入体?
还有.......
眼风扫下,视线落在身上白色的里衣。
苏醒时并未察觉,现在才发现捆绑在胸口的布带已然消失。
结合如今体力全无,顾文君眼底一冷。
她看向了徐嬷嬷,却是并未接过对方的汤药。
顾文君神色变化虽细微,但到底是让一直留意她的徐嬷嬷看在了眼里。
她将汤药放置在一旁。
“久而勒紧胸腹会导致气血不通,由其是世子大病初愈,本不该如此束缚胸口。”徐嬷嬷道。“是以,老奴才私下解了世子的束带,得罪之处,还望世子海涵。”
果然。
到底是被发现了。
事到如今,顾文君可不觉得只身前来的徐嬷嬷只是为了送汤药,而赫连幼清却不知。
“嬷嬷不妨有话直说。”顾文君平静道。
徐嬷嬷半垂下眼。“莫不如说世子可有什么话需要老奴转告殿下。”
顾文君沉默了起来。
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沉默。
如果徐嬷嬷并未提起赫连幼清,换做是任何一个问话或者理由她她觉得自己应该都会‘悉数奉还’回去。
可对方偏偏就是提了赫连幼清。
而顾文君沉默却并未让徐嬷嬷停下来。
“说起来,老奴倒是有一个疑问,想要询问世子。”她看向了顾文君。“之前世子与外人言,对殿下情深不寿,可是属实?”
“想必顾某和殿下的合作,以徐嬷嬷身份,理应该知道。”顾文君没由来的升起些许烦躁,她扯了扯嘴角。“何况顾某乃女儿身身份,徐嬷嬷又何必挖苦?”
徐嬷嬷颔首低眉。“这么说,便是戏言了?”
顾文君锁了眉心。
这老嬷嬷看似平和,实则确实步步紧逼。
“戏不戏言,似乎与嬷嬷无关。”
“是老奴逾越了。”徐嬷嬷站起躬身退后半步,微侧着身,面朝着帘帐的一边,恭谨道:“殿下。”
先是一只玉手轻轻的扶起帘帐,白底缎面的宫装一角露出一端,继而在转身间赫连幼清冰冷的面容出现在顾文君的眼前。
那是顾文君在最初最熟悉不过的模样。
寡淡的近乎无情。
顾文君心里没由来的生出些许莫须有的烦躁。
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赫连幼清‘躲’在一处,但对方却先将徐嬷嬷推出来。
无非便是试探。
或是.......
威胁?
徐嬷嬷躬身退了下去,殿内,仅有下顾文君和赫连幼清两人。
就在顾文君有些吃不准赫连幼清的态度时,对方却开了口。
“你向来巧舌如簧,怎么嬷嬷问的话,反而不回答了?”
赫连幼清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