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君从未觉得自己负过谁。
都没个对标的人物想‘负个心’的难。
若换做当事人并非是她,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单单看许卿雯那副悲愤交加的表情足够引起她不少的注意力。
可惜当事人不仅是她,还外加了一个赫连幼清。
顾文君面上一僵, 笑的委实算不上好,顶着众人的目光的她第一次生出不想去看赫连幼清此刻表情的心情。
“信王世子怕是醉了,这……”
顾文君还未道出,那边的许卿雯已经冲了过来,眸中染上了些许饮酒后的醉意, 眼角一抹子娇美的红, 即使轻纱覆面多少也能猜出颊边想必已然生晕。
“你看着她都快笑出一朵花了, 你还说不是?”许卿雯说的颇有些激动, 那方姿态仿佛同一个战壕的小伙伴忽然背叛她一样。“本世子原道你遮遮掩掩是为哪般,和着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赫连幼清!”说到最后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愤愤不平的模样。
泥人尚且都有三分脾气,何况并非泥人性格的顾文君。
即使没有异能也能听到周围窃窃私语以及倒抽凉气的声音, 顾文君的脸色沉了下,正待开口, 可惜已经情绪‘上头’的许卿雯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亏得本世子把你当朋友。”她恨得跺了下脚。“你, 你好生糊涂!”说罢便一扭头跟靖王告了声罪,以身体抱恙转身下了楼。
前后发生还不过三分钟, 挑起事端的信王世子在侍者的搀扶下就要嘤嘤嘤的离开。
窗外,祭祀燃起的烟花砰的在天空炸裂, 绚丽的光彩不免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而顾文君哪还顾得了什么心情去赏烟火。
铁定不能让许卿雯走人,不然误会更深,若今日不说的明白明日只怕整个上京都能传开的顾文君登时就要说话,变故却在这时陡然发生。
破窗而入的十五名素纱白衣女子持剑闯入, 彼时楼上皆是文人雅士,顿时乱作一团,有那惊恐的想要逃的,却被白衣蒙面女子一剑抹了咽喉,更有的吓得爬服在地不敢轻举妄动。
即使有侍卫冲来也在白衣女子出招后死于剑下,剑走刀锋之间,立于中间的银发老妪身形迅如闪电,五指似钩直冲赫连幼清而来劈手就过来夺人。
岂知还未触及,一道劲力化为掌风猛然将老妪掀起,招招落尽,电光火石之时,老妪不敌踉跄后退,心中惊涛骇浪不知哪家高手,仓促抬头时看到的便是将赫连幼清挡在身后的顾文君。
双目圆睁,老妪声音尖锐狠厉。“怎么又是你!”
顾文君倒也还想说怎么还是你这个老东西。
此番来的人还真算是有一面之缘的‘熟人’。
正是之前在客栈袭击赫连幼清使用银针的老妇人。
若换做平时,顾文君或许还能逞一时口舌之快回一个‘好巧’,但她当下委实没有半个心情去跟老妇人扯皮。
目光四下,只见得惊恐的众人,却不见许卿雯半个人影。
顾文君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她鲜少有动气的时候,偏个遇见个奇葩的信王世子总会破功。
顾文君目下无人的态度显然将本欲擒拿赫连幼清的老妪激怒,她怒叱一声,道道冰魄银针化成寒光直冲顾文君面门而去。
来不及将赫连幼清推开的顾文君揽住对方腰身,脚下微动,避开之时余光却瞥见十五名白衣女子组成剑阵冲她而来。
顾文君避无可避直接一脚将身后门扉踹碎,揽住赫连幼清的腰肢几个纵身运气倒飞出去。
夜幕遮天,烟花仍在高空绽放,绚丽的光彩倒是多少将顾文君与赫连幼清的身影照亮。顾文君运气踏空,足下一点便立于屋檐之上。
老妪正待欲追,但见黑衣暗卫于黑幕现身,她站在檐下暗恨的盯着已然落在对面屋檐的顾文君,只得恨恨作罢试图抽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