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品茗,不言一语。
顾文君接过茶盅,向宫婢道了一声谢,敛下眉视线落在那盏茶上,倒是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好一会儿她才幽幽道:“小可斗胆一问,殿下打算何日归京?”
“顾文君,你什么意思啊!撵我们殿下吗!”已经憋了很久的司画怒声斥道。
司琴头疼的闭上眼,暗道一声蠢货。
顾文君抬起头,眼角微张,神色疑惑:“司画姑娘这是何意?”
“你不是……”
司画正要反驳,耳边就传来赫连幼清的声音。
“下去!”
司画一愣,继而神情有些慌乱。“殿下,我……”
赫连幼清眉头拧起,似有不悦,司琴见了,忙拉着脸色发白,眼眶都红了的司画走开。
顾文君瞥了一眼司画的背影,眼珠子提溜一转,却是垂下眼不再言语,但模样落在外人眼中却着实有点可怜的意味儿。
“刚刚司画姑娘怕是误会了小可的意思。”顾文君轻声叹道。“小可是半分都没有想撵殿下离开的念头。”
坐在下首的青年眉目温润,一副娴雅至极的模样,而缓缓吐露出的言语细腻柔肠,缠绵的像是裹着一层蜜,叹息的跌落他人耳里,荡在心尖都跟着发颤。
有几个小宫女红着脸,偷偷的看向落座的顾文君。
到底是长着一副好皮囊。
堂内一时沉静下来,窗外的蝉鸣声不绝于耳,搅着人耳根子都跟着燥热。
良久赫连幼清将茶盅递给伺候的宫女,掀起的眼,眸光且淡且又深沉。“文君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顾文君敛眉,一副恭顺的模样。“殿下仁孝,为圣人分忧,相信不日便会寻到仙人踪迹,归京复命。”
顾文君抬头目光投向上首面容姣好,姿容昳丽的赫连幼清。“小可深感皇恩浩荡,又恐和殿下接触时日过短不能报效朝廷,待殿下归京之后,小可亦不免抱憾终身。”
顾文君话音一顿,见赫连幼清脸色虽不变,但眼底到底是难掩一丝不耐,便直接道:“殿下可还记得,当日在崖下,殿下许小可一件物件。”她站起身,躬身拜道:“小可斗胆,想要殿下一件随身物件,他日殿下归京,小可亦已足以。”
“你想要什么?”
耳边传来赫连幼清的声音,顾文君扬起头,眸光熠熠。“就是殿下头上的那支金叶白玉蝉。”
她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瓷杯落地的脆响,摔了茶碗的小宫女慌得连忙跪下,匍匐在地肩膀颤抖。
顾文君心尖一跳,来不及看那跪地的侍女,眼前的赫连幼清神色的变化便已让她无暇多顾。
赫连幼清一改刚刚唇上挂着浅笑的模样,此时的她笑容稍微收敛,笑意虽一如既往的不达眼底,但却平添了一股凉意,锐利的甚至隐隐寒气逼人。
就连一副和善的徐嬷嬷都脸色微变,她看先四周,稍一抬手便领着堂内的侍女们快速的鱼贯而出。
顾文君站在堂内,上首的赫连幼清沉默不语。
好一会儿赫连幼清唇角渐渐扬起一抹微妙的弧度。
“文君可知道自己再要什么?”她看向顾文君,眼底像是抹着一层黑色的光。“或者说你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吗?”
“殿下可是舍不得?”顾文君唇角含着一抹笑,眼角弯弯。
“这可不是本宫说舍不舍的。”赫连幼清低低一笑,姣好的面容在午后的暖光中让人一时竟有些觉得目眩神迷。“关键还是要看你值不值得本宫给。”
顾文君正要开口反驳,赫连幼清却已经站了起来。“本宫累了,文君还是回吧。”
赫连幼清开口唤来守在堂外的徐嬷嬷,也不再理会顾文君,转身离开。
被徐嬷嬷请出观园时,顾文君还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
难道说那玉蝉对赫连幼清有着特殊意义?还是说古代男女之防,不能私相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