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被推翻至今也不足百年,出自五柱国赫连家的太祖皇帝赫连章以顺应天意的称号改朝换代,其皇后郭氏正是京师郭家的嫡长女,赫连幼清的曾皇祖母。
贞元七年,继位的高宗皇帝又迎娶了郭家女为后,也就是赫连幼清的皇祖母,大郭氏的长姐。
但之后的郭家女却没有再次掌管后宫,仅做到贵妃,并在五年前去世。
虽然多少隔得远,但真要算起来赫连幼清与郭家还多少有那么一丢丢血缘关系。
这也是为何小郭氏的幼子能称呼赫连幼清为公主姐姐,不过到底是有些越了线。
顾文君乖乖的充当自己的背景布板,就等着众人将赫连幼清迎入府内后,找机会溜走。
好在这些人也并未在府外停留许久,便浩浩荡荡的进入府中。
就在这时,原本要走的顾文君脚下一顿,转开头看向公主仪仗中的一辆马车,辘辘的马车声中,车盖相连着十驾绣着织锦宝马雕车安稳的行驶,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金色细软的柔纱遮挡。
那是公主的随行御辇,辇中自然是赫连幼清的私人物件。
“大爷?”正搀扶顾文君的东菱见她停下,不免疑惑看向了她。
顾文君眉头一紧一松,她微眯着眼,细细打量着已经在哒哒的马蹄中行过的宝马雕车,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可是身体不适?”东菱担忧问道。
顾文君摇了摇头“无碍。”她顿了顿。“走吧。”
“是。”
东菱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事实上对于今天能看到天家颜面的她来说,至今还有些恍恍惚惚的。若不是一旁大爷需要她小心陪护搀扶,以东菱跳脱的性子怕是早就想在向前一些,近距离的一探天颜。
哪怕那御辇已经行远,顾文君都有些游移不定。
她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就在刚刚,在那御辇中,她竟然感觉到微弱风元素的能量。
或许是这破身子太过虚弱产生幻觉,但也有可能有什么东西将能量阻挡,让她一时也摸不清楚。
考虑到长公主舟车劳顿,将赫连幼清等人送到单独修葺的一处观园后,众人便恭敬离开。
这处观园虽比不得睦锦堂的奢华,却也精妙到了极致。
回廊中曲径通幽,游廊似环龙绕行,翠竹掩映,又有石子漫路,溪水潺流,一带翠嶂被百竹遮映,又有林木耸立,奇花闪灼。
远远一望,似有天水一线间,亭台水榭中,花木曲径之下在渐行数步,可见雕梁画栋的飞宇楼阁,水磨的群墙下,白石台叽,凿成的斑驳花草样貌,又有样如猛兽珍奇纵横拱立。
最精妙的还是将珍奇异鸟放在单独的亭榭之中,既能让人远观,又不会惊扰了贵人平添厌烦。
见顾家的人已走,赫连幼清身边的大宫女司琴忙差人伺候长公主梳洗。
侍女们井然有序各司其职,等到日头西落,早有御厨在东厨备好佳肴等候差遣。
似乎是忙乱了一天身体乏累,赫连幼清并没有食欲,沐浴更衣之后便软在了卧榻上。
一双狭长的凤眸此时微微合着,既无平日的凛然生威,又无白日巧笑嫣然,琼鼻玉宇,唇若点樱,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只虚虚睡着,便以容貌极盛。
她身上仅着着一件白锻连襟滚着银云金线绣着五凤归元的轻纱,一抹淡青色的贴身小衣虚虚的伏在胸口,肌肤若雪,呼吸起伏间,可见盈盈双峰若隐若现。
乌黑如泉的长发在侍女小心擦拭下如流水滑动,赫连幼清侧卧于榻,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阴影之中,立于内室通体鎏金的长信宫灯,烛火乱颤,明明灭灭。
这时司琴持着一盏宫灯从外走入,将宫灯交给一旁的侍女,穿过宫女卷起的白纱串着红紫相间珊瑚珠的帘帐,缓步走了进来。
见赫连幼清在榻上浅眠,司琴接过小宫女手中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