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庭义是下午四点的火车,得从镇上坐车到市里乘火车。以前都是大早上到镇上做五点半的客车去市里,这次正好有顺风车可以直接到火车站,这才没那么赶。
上午十点开始陈母就把芦花鸡给炖上了,一直到十二点的时候才开饭。中间那两个小时,鸡肉的香气一直弥漫在空气里,那香喷喷的味道一直“蹭蹭”的往外窜。路过的人都停两步,吃不到鸡肉闻闻那个香味也好啊!
来的时候就带了两件衣服,走的时候大包小包的,陈庭义两只手都提满了。也没什么好的,就是家里做的一些酱豆子、西瓜酱什么的,当地人都爱吃。
看着渐渐模糊的背影,常千玉心里一阵空虚,来的时候害怕,这走的时候又不知道自己该干啥了。倒是陈父,送走了儿子拿起镰刀就去外面给牛割草去了。
“都走远了,回去吧千玉。”
常千玉跟着陈母身后进去,看见屋里什么还在呼呼大睡的小准,常千玉眼泪“唰”地落了下来。
这走的可真急,成年的不回来,回来也就半个月,一年一年的见不到孩子,小准才刚和大大亲起来人就走了,下次又得不认识了。
怪不得人家都不愿意嫁给当兵的,这和守寡有什么区别!
“千玉啊!你来看看这个牛奶怎么回事啊?”
听见陈母的喊声,常千玉拍了拍睡得不安稳的小准,待孩子安静下来,擦擦眼睛,走了出去。
“怎么了,娘。”
陈母抬头看见儿媳妇眼睛红红的动作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开口:“这牛奶也不知道怎么了,你看……”
说着陈母拿起瓢舀起一瓢来。
原先顺滑的奶现在结成了一个个的小奶瓣,就像龟裂的树皮一样,还隐隐飘来一股子酸味。
“这是不是坏了啊?”陈母一脸肉痛地看着坏了的牛奶。
“应该是。”常千玉看着桶里的牛奶若有所思,“娘,这是什么时候的奶?”
“昨天傍晚的。”
“哎吆,怎么就坏了呢,这才多长时间啊就坏了。庭义真是的,买什么牛啊,一次出来那么多奶,这哪那喝得完啊……”
陈母围着桶团团转,越看心里越难受。
“娘,咱们把今天挤出来的奶给大哥家送几斤吧,省得再坏掉了。”
陈母自然同意,那也是她的儿子孙子,她怎么可能不想着,只是这到底是老二一家的,自己不好做主,现在儿媳妇发话了,自己送的也光明正大。
坏掉的牛奶最后被倒进了菜园子里。
只要地里活不忙,村里人一般都会早吃饭,晚上在院子里说会儿话,进屋就能睡,电费也是要钱的,可不得省着?
常千玉给鸡蛋里倒进去牛奶给小准炖了鸡蛋,鸡蛋羹香香的,小准吃的满嘴都是。
中午还有吃剩下的鸡肉,热热还能吃。
陈庭义刚走陈家的饭桌上今天都安静了不少,只听见“吧唧”的吃饭声,偶尔小准嘟囔两句问他爸爸去哪里了。
饭桌上太安静了,以至于外面传来的声音就显得更清晰。
“谁家跑进去一只鸡不?看见了给放回来啊!谁看见一只老母鸡不?看见了给说一声……”陈父蹙眉,从上次陈母和四军媳妇打架之后,听见四军媳妇的声音他就皱眉。
“哪个混球把俺们家的鸡给偷了!要是不还回来看俺不扒了你们家的锅……”
慢慢的四军媳妇的声音变远直到听不见,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吆喝了。
这样的声音几天就能听见一次,家里少了什么东西都是满村子的喊,喊谁见了,或者骂偷东西的人,陈母没在意,一边顾着小准一边抽闲吃自己的饭。
“这四军媳妇现在越来越不像样,都说娶妻娶贤老话不假,看看四军家被她霍霍成什么样子了!四军也是个立不住的,啥事都凭着他媳妇,一点男人样儿都没有!”陈父突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