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早就死心了,就是有些不甘心。”
酒至正酣,周婵婵眼睛泛红,哽咽,“可他一直不肯给我句明白话,我心里总还抱着一丝希望。”
花玥也不懂的她所谓的不甘心是什么情感,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那酒入口甘甜,比之上次在春风如意楼所饮的酒还要好喝。
她喝完之后,盯着坐在那儿一杯接着一杯的周婵婵。
周婵婵回过神来,连忙又给她倒满,道:“仙师很喜欢喝是吗?”
花玥点点头,“很好喝。”
她怅然的举着酒杯,“这个酒酿制的方法还是他教我的。”
花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周婵婵显然只是想找个人说话,也不需要她回答。
她道:“我日日在家中等他,心想只要他回来,我便既往不咎与他好好过日子,从前那么难都熬过去了……”
她说到这儿,眼里的泪仿佛怎么也流不完。
她哭,“他怎么总也不回来?”
花玥也不明白。一如她也不明白已经死去的蜉蝣为何还要等一个早就忘记约定的道士。
等待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她道:“既然等不回来,不等就是,周姐姐为何一定要等他回来。”
周婵婵愣了一下,抬眸看她,见她浅褐色的眼眸明亮清澈,丝毫没有半点看她笑话的意思。
她想起那日那个性情十分冷漠,却一心护着她的美少年,道:“仙师,你一定是很幸福的人。”
花玥又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不等周婵婵给她斟酒,她自己拿过酒壶给自己倒满,举着杯子一脸不解:“什么叫幸福?”
“幸福啊,”周婵婵哽咽,“幸福就是有人一心一意的对你好,爱着你。”
花玥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难道别人不能对我好,爱我,我就不幸福了吗?周姐姐,这世间万物生来本就是个体,若是没人对他们好,他们便不活了吗?”
周婵怔住。
花玥这时回头看她,眼神里里俨然已经荡着醉意。
“姐姐为何要为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伤心?”
她说着,又开始饮酒。一会儿的功夫,那壶酒被她灌进去大半。
她晃了晃那空下来的酒壶,“还有吗?”
*
百里溪赶到婵娟茶楼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不知饮了多少酒的少女正抱着酒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眼神不知飘向何处。
他走上前在她面前蹲下,揉揉她的头发,“姐姐。”
她终于回过神来,抬眸看他,突然就笑了。
“百里溪,你来了。”
周婵婵瞧着笑起来就跟变了个人的少女,心里头的阴霾一下子就散了,随即跟着笑了。
她笑着笑着一趴在桌上开始饮泣。
也不知她哭了多久,原本空下来的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瞧瞧,多么愚蠢可悲的人类,旁人正在享受你辛苦打拼的成果,而你,却还在这儿愚蠢的哭泣。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想报仇吗?”
周婵婵猛地抬头,包间内早就空无一人,唯有桌子上不知何时出现一朵漆黑如墨的六瓣莲花。
她伸手拾起桌上的墨莲,一不小心被上面密密麻麻的锯齿划伤手指,指腹瞬间涌出殷红的血珠,沾到花瓣上。
原本死物一样的墨莲竟然像是活了过来,飞快地吸食她受伤的伤口。
她吓得酒醒了大半,连忙把花丢到地上。
她正要走,耳边又回想刚才的话,蹲下来从地上拾起那朵会吸食人血的墨莲,眼里闪过一抹浓浓的恨意,把那朵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