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以南的呼吸一下子停滞了!
呼啸的风声伴着骤然下坠的失重感,空气里仿佛裹着无数个小钢针,狂欢着一拥而上想要刺穿脸上每一个孔隙。几乎连灵魂都要追不上身体下落的速度。
这是绝望者走投无路的谢幕,也是冒险者染瘾渴求的极乐。
可是像楼羽笙这样,一点心理建树也不做,一扭头就拉人家跳楼的,完全不在正常人类理解范畴里——根本就是不要命的行为!
一向波澜不惊的祁以南手指掐住楼羽笙的腰背,他咬着牙,脏字马上要蹦出嘴了。
去他xx的!楼羽笙绝对是个疯子!疯子!
哪怕不是一个恐高患者,都会下意识地闭上双眼、抿紧嘴巴,更有甚者五官可能都会畏缩着拧作一团,面目狰狞又消极无助地抵抗着重力和风力的双重折磨。
一般人是这样的。
但是不包括像是楼羽笙这样的人。对他这种人来说,越是惊险刺激的场景,越能让他精神抖擞。那身上的劲儿啊,可以说气焰高昂的就跟一只吃了掺兴奋剂饲料的大公鸡似的,毁天灭地怼人怼自己,野的要命!
于是在祁以南刚被失重的恐惧感包围的时候,就见跟自己一起向下坠去的男人发出了一阵爽快的大叫。
然后楼羽笙的一只手扣住了手腕上的固定扣,只听到“咔嚓”一声,不断的下坠骤然停住,然后随着缆线上的滑轮,两人以港剧动作片里才有的姿态快速地滑到了……或者,也可以说是快速甩到了对面一栋稍矮的楼顶上。
过强的惯性让祁以南和楼羽笙难以控制着陆的速度,几乎是别无选择的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狼狈地停住,场面一度十分惨烈。
而两个人腰间的安全绳更是早就已经缠作一团。
祁以南捂着嘴,脑袋几乎被甩成了破碎的豆腐脑。在半空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几乎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却不知道为什么着陆的时候却没有受到什么伤。
他很快就明白了——原来是某人给他当了人肉缓冲垫。
一睁眼就看到楼羽笙那张完美无瑕到可以拿去雕大理石像的脸,以极大的倍率放大在他眼前,实在是有着很大的冲击力。而这个“东方版大卫”的鼻尖和他的抵在一起,可以说是让他更加心里膈应了。有什么比刚刚生理上遭遇人猿泰山式高空蹦极的恶心折磨更加让人烦躁?
——答案就是,当生理上还没缓好,就睁眼看到心理上更加烦躁的折磨。
此时祁以南的下-身就压在楼羽笙腰上,楼羽笙只顾着“哎哟哎哟”地嫌他重,没注意到两人诡异的“体位”,倒是祁以南先意识到了这尴尬的状况。但他现在整个人糟糕透了,根本没心情去窘迫害羞。
“你很沉啊,别压着我行不行?”楼羽笙被压着胸口,一抬头就见祁以南脸色白的像鬼一样,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对恐高患者做的过分了,就算再怎么讨厌这个死对头,看到他变成这副样子多少也会有些反省,楼羽笙摸了摸鼻子,“你……你没事吧?”
“闭嘴。”
祁以南手肘撑在楼羽笙脸侧,脸色相当糟糕,口吻更加糟糕,显然已经连起码的伪善和风度都不想摆出来给这个混账看了。但是他这副模样只持续了很短的几秒钟。当楼羽笙正想顺势感叹一下祁以南有点酷的“真面目”的时候,人家祁董事长已经瞬间变得像个没事人一样,推开他站了起来。
好像刚才的景象不过是昙花一现的误会似的。
楼羽笙的目光别有深意地在他攥得死紧的手背上逡巡了片刻,决定不再继续揪住恐高的事情不放,他笑着转移话题:“好,我倒是可以不说话,但是在我变成哑巴之前,你能不能搭把手?”
“搭把手?”
祁以南看了他一眼,见他竟然不趁机落井下石,心想这人莫非转了性子?他却不知道,楼羽笙方才是真的突然有了一丝心软,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