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顾不得惊叹九华殿的奢华唯美,他凝着心神,鼻翼轻动,循着容祁的气息前进。片刻后,白景在白梅林中找到了正在与长河祖师对弈的容祁,他隐身于白梅树后,收敛了呼吸,双目贪婪的凝视着温润浅笑的容祁。
与此同时,容祁举着白棋的手略微停顿,清幽的目光精准的落在白景隐身的树上,他唇边扬起几许笑意,落定棋子。
长河祖师见容祁神态蓦然温和,了解容祁的他立刻就猜测到了缘由,他紧随着容祁落棋:“是那小家伙来了?”
容祁颔首:“我还道他能多坚持几日,不想现在就找过来了。”
长河祖师道:“他自小跟在你身边,可谓是形影不离,有这几日已是不易。不过小祁,你是不是太护着他了?”
根据长河祖师对白景的观察,白景眼睛过于清澈透明,一看就知是未曾经历过任何风雨磨难的。
容祁微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脑海中浮出当年萧景的模样,家破人亡,自幼苦楚。前世的小景活得凄惨疲累,如今他能将他护于羽翼之下,他就想多护着他,宠着他。
容祁笑言:“师父,弟子此生所求无几,小景是弟子置于心尖上的,多看着点,也是甘愿。”
长河祖师无奈的摇头,他本以为他的徒弟是不沾尘埃清风之人,不想竟也是情劫难过。
白景知道偷听很是不对,但就他听到的只言片语来看,他师父和师公正在谈论的话题多是与他有关的。他秉着呼吸,悬着心声,竖着耳朵,力求听得更加清楚。
然而,容祁和长河祖师的话题结束,白景也没能听到完整的话语。
容祁再落下两枚白子,对站在白梅树下的白景道:“小景,出来罢!”
白景闻言,心里挣扎,不知道是不是该现身。
他听三姐说,凡间有言,新人成亲前相见,是不被上天祝福的,婚后也不会幸福。可是,他已经许久未与师父说话了,心里想念得很。
白景咬牙,把白三的嘱咐尽数抛在脑后,抬步朝着容祁走去。
白衣霜华,衣袂飘然,简直比这漫天纷扬的白梅更为耀眼。
待白景见完礼,容祁含笑牵着白景坐在他的身侧,让他做个观棋者。
长河祖师看着并肩而坐的容祁和白景,两人均俊美优雅,资质天成,合该天造地设,相依相伴。
虽然婚期已定,也与容祁亲吻拥抱无数次,但白景还是紧张万分。他的心就像是被紧绷着的弦,随意的拨弄,就能让其飞快颤动。
白景不自觉的将双手交握着,圆润干净的指甲刺着掌心,带给他的些许刺痛,让他不至于迷失在怦然跳动的心声中。
容祁自是察觉到了白景的焦虑,他伸出手抓住白景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慢慢收紧。
白景心中的弦倏地断裂,所有的精神都凝集在视线里,他盯着两只相互交握的手。只觉得无数暖流从两手之间溢出,侵入他的血肉灵脉,推向他的四肢百骸,滋润着他的五脏六腑。
许是都有心结束棋局,容祁和长河祖师在各落数子后棋局便已辨出胜负。
作为赢家的长河祖师捋着胡须笑道:“心不静,大忌。”
容祁眼皮轻跳,却依旧温声道:“弟子受教。”
长河祖师也不欲当容祁和白景之间的发着光与热的金乌,他与容祁简单说过几句就起身离开,去继续筹备婚礼所需。
容祁把白景揽在怀中,在他的眉心亲吻片刻,说道:“小景,可是在白虎山住的不习惯?”
白景回味着久别再逢的温软触感,神思不属的点头:“嗯。”
容祁抱紧了白景,柔声道:“再过几日,就好。”
依靠着温暖的胸口,呼吸着熟悉的气息,感受着拂面的微风,白景只觉得浑身焦灼和疲惫都全数散去,只余下平和静好。
容祁和白景大婚在即,两人间的话语却是出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