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太子提早做过安排,在太子的带领下,容祁和萧长清从护国寺到皇宫都畅通无阻。然而,在三人即将入周文帝寝殿的时候,太监尖利的宣见声预示着不祥。
太子示意容祁和萧长清稍安勿躁,随即整了整衣袍,带着容祁和萧长清随着太监一起去了皇后的寝宫。
时隔半年,容祁换掉了曾经的女装,皇后则是褪去了曾经的伪装,露出她本来就阴沉霸道的性子。此时的皇后,头戴凤冠,着朱红色华丽宫装,两只手的末尾两指都带着嵌满蓝色宝石的指瑁,指瑁只轻轻往桌面上一点,便发出让人心悸的声音。皇后眼神沉郁,似是漫不经心的扫视着容祁和萧长清,她眉梢微挑,乌红的嘴唇缓慢勾起一抹饶有意味的弧度,不言不语,却是让人胆寒。
“皇儿,这两位是……你新收的么,可净过了?”皇后挑着唇角道:“年纪是大了些,不过皇儿你中意就好。”
容祁嘴角微抽,皇后话中的‘净过’是他想的意思吗?
太子道:“母后误会了,这两位是儿臣在民间结识的朋友,稍懂些医术,儿臣就想着请他们入宫来为父皇诊治。”太子说着,有些颓废的低垂了头颅,继续道:“虽有母后辅政,但在许多事上,儿臣依然有些力不从心,便想着请父皇指点一二。”
皇后眼唇而笑:“倒是本宫想岔了,既是皇儿请的大夫,那便快些带过去为你父皇诊治罢。说起来,这些日子也着实让本宫废了不少心思,本宫也殷切盼望着你父皇能早日醒来。”
太子彬彬道:“那儿臣先行告退了。”
皇后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也不再作过多询问,任由太子带走了容祁和萧长清。
太子三人离开后,皇后身后中年嬷嬷为她递上一杯热茶,小声问:“娘娘,您就由着太子胡闹么?”
皇后轻笑道:“怎么能是胡闹呢?本宫的太子孝顺,本宫该为他高兴才是。不然总有人不到黄河不死心,闹得本宫不得安宁。”
中年嬷嬷立刻明白了皇后话中的意思,她笑着退在皇后身后,转而说起了其它的事。
离了皇后的宫殿,容祁三人再无阻碍的越过重重宫墙与巡游侍卫,平安的站在了周文帝的床榻前,周文帝阖眸而眠,面色青白的躺在床榻上,宽大奢华的床榻将周文帝衬得越发惨然虚弱。
三乐太监作为周文帝的贴身太监,自是得寸步不离的照顾伺候着周文帝,两个月来衣不解带的看顾让三乐太监原先有些肥圆的身形变得消瘦而佝偻,让他原来红润健康的脸色也变得疲惫而憔悴。
许是失望的次数太多,三乐太监对太子带来的大夫并不抱多少希望,他态度淡然,恭谨疏离。
三乐太监亲自带着宫娥给容祁三人倒了茶,说道:“太医说陛下这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公主一日下落不明,陛下这心病就一日难除。陛下未醒,太医也不敢轻易诊治开药,只得给陛下喂些温养的药。”三乐太监说着,不自觉抹了把发红的眼眶,望着太子小声询问道:“殿下,现在可有长公主的消息了?”
太子眸光微闪,侧身上前,在周文帝的身边坐下,若有意味道:“长喜自幼福运双全,不会轻易出事,待父皇醒来,长喜也就回来了。”
三乐太监在皇宫中挣扎求存了数十年,对察言观色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最近,他似乎老了许多,连他看着长大的太子殿下何所思都看不出来了。
三乐太监将太子的话仔细斟酌了一番,确定太子话中并无它意才真正放下心来。今上子嗣不丰,能同心同德自是最好。
周文帝除了对长公主长喜偏宠些,对三个皇子都是一视同仁,严厉而苛刻,他允他们锦衣华食,却不准他们纨绔无为。太子更是自幼被周文帝接在身边亲自抚养,请名师相教。太子对周文帝,除了君臣之敬,还有浓厚的父子之情。
太子大概知道周文帝是什么病,也知道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