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连胳膊带人甩到了墙上,用冰锥钉成刺猬。
当然,这里钉的并不是有酒架的那一面墙。
借着暗沉的似是还沾上了些许污渍的灯光,银发少年越过吧台,以某个人的“尸体”作为踏板,仰头,目光在琳琅满目的酒瓶之间扫视,还真的被他确定了目标。
是瓶身出现了破口,但又在里面的酒液尽数浪费掉之前被冻住的那一瓶酒。
埃利克伸手,把它取了下来,随手还拿过了尚且幸存的玻璃酒杯。
他把酒瓶从出现缺口的那一圈敲碎,让液体从不平整的破口处倾倒进完好的玻璃杯里,醇香立时满溢,在鼻端温柔萦绕。
“……唔,还不错。”
以遍地狼藉作为背景,少年的面孔被阴影覆盖大半,只能依稀窥见,他半眯起眼,先前曾出现过的冷厉暂时褪去,瞧着颇为怡然满意。‘
他把自己的情绪调整了过来,也就不再管激起了自己愤怒的那一群人。
“……”
“不是应该,杀掉我们吗?”
在这里,还有人能够不合时宜地开口。
说话的是这里唯一的女性,看外表,就是个和绿谷出久等人差不多大的少女。
从埃利克出现开始,她看到他,没有抵抗,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试图挣扎,因此,得到的待遇相较于他人,是要好上一些。
此刻只是双手双脚被冰锁住,狼狈地躺在地上,不能移动而已。
而这个还算幸运的少女,居然非要挑在这个时候,仿若不知死活地开口:
“为什么要停下呢?那么真实的杀意——对呢,不是错觉,我真的感受到了,冷到以为我就要这样死掉了。”
“呐,埃利克。”
少女面上的表情更是不显任何畏惧,只有单纯的好奇:“你为什么不动手呢?我知道哦,你,明明不会介意的呀。”
不会介意是否要沾上鲜血。
不会介意是否要杀掉真正激怒了自己的敌人。
在白日之下,被周围无害甚至幼稚的环境遮掩住的他的本质,也无所谓会不会在此刻暴露出来。
埃利克自是不屑于回答敌人的问题。
他自顾自地喝了一点这里还算合口味的酒,一直等到有巨大的警铃声穿破建筑物的屏障,传到最里面来。
直至此时,方才把手中还有酒液残留的杯子抛到身后,让玻璃与冰花一同破碎。
虽然到最后都没能解气,但此行,还是有不少收获的。
敌联盟的老巢被发现,警方将这群危险人物一网打尽,目前已关押进警局,准备接下来的审讯。
报案人并未见踪影。
或者说,对方其实根本没有直接报案。是有职业英雄注意到某栋楼房上空出现了奇怪的硝烟,还听到了剧烈的轰鸣声,方才赶到这里,从而发现了倒了一地的犯人。
根据留在现场的笔迹凌乱的字条,上面写着,这群人就是制造了保须市大混乱的元凶,警方这才惊觉真相。
然而,事后的审讯并不顺利。
不仅是敌联盟全体都拒不配合警方的问询,作为头领的不知名少年反应癫狂,丝毫不把警方放在眼中,就好像认为,他们就算这次被捕,也不会有事似的。
更奇怪的是。
对于那位将他们打倒,再间接报案的无名英雄,这群人居然也是一字不提。
唯有关押最严密的囚室内,传出的夹杂狂笑的大喊,流露出了些许让听者不自禁毛骨悚然的浅薄讯息:
“不甘心……不甘心,可恶可恶可恶可恶——但是,老师,真的被你说对了!”
“那个家伙,至少现在还不能掌控……他和我们是‘同类’,这一点不会有错,不会错!”
“只是需要耐心。”
“要等他,自己‘觉醒’。呵……呵哈哈哈哈!”
——砰。
阀门关闭,